直清廉,也极有才干,两年多以来,为辛城县百姓做了许多实事。而且据说他是乾德十三年的进士,可因为性格刚直,不会巴结讨好上峰,所以这么多年了一直无法升迁,只能辗转各地做个知县。”
“哦?这听起来可不像是会虚报灾情的人。”韩清露放下调羹。
庄靖云:“确实不像,不过也不能排除这只是他的表面功夫,又或者被人胁迫不得已为之,只能慢慢查了。”
“嗯......顾诜还真是老谋深算,让太兴知县吴孝安出头,真正的问题县却是看似有个清知县的辛城县。”韩清露沉吟了一会儿,“这么看来,如果没有辛城县的事,顾党要弹劾太子夸大灾情、施恩过多以图民心未免有些勉强,但辛城县的事若是被坐实,太子收买民心之嫌就跑不了,到时候其他县本来合理的赈济和蠲免减征,也会被各县“少一二分也可”的态度给曲解。”
“正如夫人所说。”韩五又补充,“而且亳州、宿州两地百姓间确实有太子“真社稷之主”的说法。”
韩清露:“这话是什么时候开始传的,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散播的?”
韩五:“具体时间已不可考,可以确定的是,太子在亳州时就已经有人这么说了。听上去倒更像是百姓心声,太子赈灾确实做得不错,据说有许多亲民之举。”
“呵,太子啊,说到底还是贪心了,名声、民心,于他现在不过是累赘罢了。”韩清露叹息道,“太子说的那个施平,查过了吗?”
庄靖云:“查过了,施平是亳州鹿县人,今年三十有七,父亲曾作过鹿县县丞,他落第之后便跟着施父进了鹿县县衙,先做了两年主簿,后升任县丞,五年前,被当时的知州杨宏光看中,这才有机会调去了州衙做司法参军。后来,杨宏光因顾党弹劾被贬去了边关做知县,他之后的两任知州都是顾党,可这施平不仅没有被弃用,反而在林海涛来了之后升任了录事参军。”
韩清露:“我记得这杨宏光是刘太师的门生?”
“是,”庄靖云点头道,“我们猜测也是因为这层关系,太子才会信任施平。可他在知亳州任上只呆了一年半,施平与他未必有多少情分,反倒是林海涛这两年一直重用他。哦对了,刘书惠死前,和施平走得很近。”
韩清露:“这么看来,这施平身上确实问题很大,我会让杨绰派人跟着他。亳州官场还有本地大族士绅间的风向打听过了吗?”
庄靖云露出惭愧的神色:“我目前还只能接触到那些纨绔子弟和幕僚文人,这些人饮酒作乐、风花雪月的事都积极得很,可一谈及两年前的水灾,就三缄其口,起了堤防之心,我们还在想其他办法探听消息。”
“这不怪你们,”韩清露对他笑了笑,“一个小小的亳州城,住的却都是通天的人,恐怕你们还没出京的时候,朝里的消息、还有皇帝和刘太师顾诜两人的对话就已经传遍各大家族了。不愿意表态也是好事,说明他们还在观望,我们还有时间。”
“姐姐说得有理。”庄靖云听她安慰自己,那一点小沮丧立刻消失了,“谢晞和张侍郎三天前已经到了,我们是不是要尽快和张侍郎接触?”
韩清露却道:“不忙,贸然去找他,只会引起他的戒心。”
“夫人的意思是要先了解辛城县的事吗?”韩五问。
韩清露点点头:“刘书惠和那两个厢兵的死要追查,但还活着的辛城知县才是我们的突破口。”
......
吃完饭,韩清露原是准备先去看看韩五给她置的几项产业,顺便也熟悉一下亳州城的情况,不想刚走出霞飞楼大门,就一眼瞧见了不远处遇仙酒楼门口的谢晞——没办法,谢大人那张脸那副身材实在是很难不叫人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