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累了就抬头看一眼窗外的景色,缓解心中的沉闷和抄书多年给她带来的压抑。
每次停下来,都会揉一揉酸胀的胳膊,自喜平出生以后,就得抽空带她,起初在摇篮里躺着,安安静静的仰着脑袋观看四周,会坐会爬了,再也不被摇篮给束缚。
会悄摸地躲在门口,趁机吓姑姑一跳,美好的时光转瞬即逝,从指缝溜走,那段时光,也将不再属于她。
本就是个不善于争抢,言语不多,只会默默地站在家人身后的人,现在,也依然选择在背后,静静地看着,不敢去打扰。
现在已立春,站在窗子旁边,就能看见后院满树盛开的迎春花,在没有多少春意的后院,这金黄的细小花朵在风中摇摆,红褐的花苞在微枯的枝条上,摇摇轻颤。
葛丹红近日来很懒散,窗户旁边,安置了一张摇椅。
她坐于上面,腿上搭了条青灰色毯子,闭上眼睛,享受现在的安静时刻。
忽而听见踩踏楼板的细微动静,以为是奶母于氏,眼皮轻动,疲累地睁开眼,侧头去看楼梯处。
话到了嘴边,还来不及说出口,就看见很是平静的曲红葙,看见她来,很是意外,照着逡县的习俗,年初二,要回娘家,与家人团聚。
葛丹红忙掀开腿上的毯子,起身走到曲红葙的身边,亲自去迎,声音欢快:“来了,坐。”
曲红葙看了一眼放在身边的红木圆凳,轻呼一口气,迟缓地坐下,凝视着很是温柔的葛丹红,眼眶里有些热泪,笑着问,“近来可好?”
“嗯。”葛丹红点头,端起一旁围炉上的小茶炉,捻起小茶杯,倒了一杯茶,递给曲红葙,“一切都好,就是想……”
她苦涩地抿唇一笑,“呵呵,罢了,说不准我出现,会吓到她。”
曲红葙冰透了的指尖触碰着温暖的茶杯,眼眸眨了一瞬,斟酌了又斟酌,才问,“今天来,想问你一些意见。”
“问吧。”葛丹红抿一口茶,心思翻滚,大年初二,同县同风,隔着三条街,在这个方向,能看到杞水巷的巷尾,耳畔是曲红葙的声音,不失礼貌地笑笑,“看看我能不能给你什么帮助?”
“两件事。”曲红葙摩挲着茶杯,里面的温热逐渐消退,瞧着心事凝重的葛丹红,她慢慢地望过来,不再看着杞水巷的巷尾,这才慢条斯理地说:
“一是你娘家的事,二是……”
“是关于四方书铺的。我现在有很多事情缠住,很难去运行,这是王绮之托,我不是……”
她声音极轻,“我不是曲蔷薇,没有资格去管王绮之托。”
葛丹红听到回娘家,暗沉下去的眼眸,忽而有了亮光,“这事啊!”
可又想到了王妙,之前他不是说,要好好读书考取功名,在派人悄然去打听,才得知了他一些近况,也有些不确定,“王妙他……怎么不好好读书,是不接手书铺了?”
曲红葙叹道:“他要学仵作之能。”
“仵作?”葛丹红惊愕,脊背挺直,眉头轻皱,“本县就伍、岳两家是仵作之家。”
葛丹红知道些情况,惋惜道:“如今就剩伍苏浅一人。”
看曲红葙闷闷的,所有的心思全都写在脸上,出声宽慰,“书铺的事情我会打点。”
曲红葙点头,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心情低落,话题聊过了,就不知道要和葛丹红聊什么。
葛丹红惦记着回娘家的事情,可看着曲红葙这样的状态,找了话讲,“钱可够用?”
曲红葙一愣,还是回她:“够的。”
葛丹红说出策划许久的事情,“你们都分家了,挤在一个小院,总有不便的地方,上次与你说的那几处宅子,可有看上的宅院,若买下来,我去找你,也方便。”
她双手合十,央求道:“我真想见她!”
曲红葙垂眸,不敢直视葛丹红,“宅子我看了,也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