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萧月整个人的身体重量全挂在慕南星身上,慕南星不敢想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会有多糟糕。
宫门外马车已经备好,有个大夫早早等在里面。一进马车,林萧月再也忍不住,吐出好大一口血来。
“公主莫慌,微臣不要紧。”林萧月强撑着说完这句话便彻底昏死过去。
“没慌,没慌......”慕南星深吸几口气,让自己放空,不去想林萧月渐弱的呼吸。
马车一路疾驰,颠簸间没人注意到车窗有些松动。直到刺骨的寒风带着硝烟的气味传进来,慕南星才后知后觉去关窗。
爆竹炸开的声音骤然响起,慕南星手一顿,晚上的街道人不多,但灯火通明。街上跑的几乎全是小孩子,拿着爆竹玩儿。
慕南星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在孤儿院的时光。每逢除夕,便是正大光明可以熬夜的日子。因为预算有限,所以只有在十二点的时候,院长才会拿出一个大烟花和大家一起放。但有一次过年时,一个好心人捐了好多礼花礼炮之类的东西,于是慕南星和孤儿院的小伙伴们第一次亲手点燃了好多好漂亮的小烟花。
......
仔细算算,她也才在这个世界呆了大半年,却觉得之前那二十多年如同一场梦一样。
“将军?将军?醒醒!”葛大夫轻轻拍林萧月的脸,想要喊醒他。
林萧月仍旧毫无动静,倒是慕南星被葛大夫的声音一惊,回过神来。呆呆地看了一会儿葛大夫的动作,没忍住,问道:“葛大夫,这能喊醒?”
葛大夫叹一口气,说道::“喊不醒也得醒啊。马上就要到府上了,可门外全是各国眼线。为了不让驸马的伤势外泄,只能叫醒驸马,让驸马亲自走下车给外人看着。”
“不能直接抱下去吗?”
“除了公主,任何人只要扶着将军都会引起他人无数猜疑,更何况是抱着下车这种让人一看便知将军毫无行动能力的举动。”葛大夫心疼地看着昏迷不醒的林萧月,从袖中拿出一包针灸。
“只能试试这个办法了,不然,将军刚才比武受的罪就白糟了。”葛大夫说着,捻起一根银针就要往林萧月脑袋上扎。
“哎哎哎~”慕南星手疾眼快拦住了葛大夫,小心翼翼避开针尖实实在在握住葛大夫的手腕。
“等等等等,我说的就是我来抱。”
葛大夫:“啊?”
一个完全失去意识的成年男子的重量仅仅用数字表示是完全不够的,更何况林萧月几乎比慕南星高出大半个头。
相比于让慕南星抱动林萧月,葛大夫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医术。所以葛大夫再心疼林萧月,也没想过其他路。
直到......
慕南星屈膝下蹲,一手穿过林萧月的膝弯,另一只手揽住他的后背,就这么一气呵成抱起了林萧月。
马车已经停下,翠儿揭开门帘,慕南星稳稳地迈出马车。踏下车凳时,慕南星的身形似乎有些晃动,葛大夫的心随之揪起。然而很快,慕南星完全落地,大踏步向府内走去。
藏在马车里绕到后院进门的葛大夫匆匆赶来,又拿出了他的那一卷儿小银针。
慕南星:“???”
意识到慕南星的眼神,葛大夫连忙解释道:“这次不是要叫醒驸马,施针可以为驸马更好地排毒,刚才在马车上过于颠簸,我只是略微检查,还并未来得及清除驸马体内毒素。”
慕南星点点头,让开位置。
青烟腾起,葛大夫点燃一只香炉开始施针。
慕南星紧紧盯着葛大夫的一举一动,却觉得眼前的青烟越来越浓,最后已经什么也看不清了。慕南星想问一问葛大夫这样的情况下真的能扎针吗?但又担心自己贸然出声会惊扰到葛大夫,捏针的手一个微抖扎偏了可就不好了。
所以慕南星死死忍着,在片片浓雾中一心看着林萧月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