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对方底细惹了不该惹的人我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不然就跟着她去,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呢?
可是……
在各种想法繁杂盘桓在心头的时候,我已经不由自主地从拒绝到半拒绝再到木偶似的跟在她屁股后面。
直到看到映着银白盘子的月亮,泛起哗啦啦波纹的深不见底的河水,我一激灵,浆糊的脑子清醒了。
夜黑风高,水流湍急,就是一脚把我从岸上踹下去,不正好死不见尸……
“哐”一声。
她把木桶往地上一扔,再次成功打乱了我乱七八糟的想法。
“咱们分工合作,快点洗完快点回家,真的要困鼠了!”
困鼠了又是什么意思。
她怎么老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还分工合作?意思就是要和我一起洗?有这样的惩罚吗?
她在水桶里挑挑拣拣,把明显是女子的衣服塞给我:“你洗这些,不许偷懒哦,要洗干净洗香香,最重要的是要香,懂?”
衣服嘛,我从记事起就开始洗,有什么不懂的。
只是感觉很怪异,我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我迷迷糊糊地接过来她怀里的衣裙。
突然,她一把抓住我伸过来的手,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的手背:“你的手是怎么回事?怎么烂成这个样子?”
……
布满毛茸茸青苔的石头上,浮动的芦苇荡前,她半弯下腰,吭哧吭哧地用力敲打着衣服。
从合作洗衣服到逼我坐在一边陪着她洗衣服。
还说我是傻子,她才是。
今夜风大,我穿得单薄,但神奇的一点都不冷。
可能是和有人紧紧挨着我有关系。她身体上温热的气息环绕在我周围,烘烤得我像冰冻住的僵硬四肢慢慢松弛下来。
我不喜欢和别人有任何肢体接触,但她不容拒绝地挨近我坐下,说天太黑她害怕。
考虑到撞了人在先,我只能勉为其难地接受,还能怎么办呢。
大概是洗衣服太无聊了,她话很多,还总是蹦出来几个我前所未闻的词语。
她也不在乎我到底在不在听,后来还开始讲故事,以一种哄小孩的语气。听起来很搞笑,因为她说自己九岁,那我比她大整整两岁呢。
再后来,意识渐渐模糊,直到陷入沉睡。
也许是后面倚靠着的芦苇丛太柔软,也许是因为她挡在风口偶尔漏过来的微风吹得人很舒服,也许是我太累了。
总之睡梦中,哪怕感觉有双温柔的手轻抚过我的身体,我也没有醒过来,反而嗅着皂角清香睡得更沉。
醒来的时候已是午后。
我躺在一棵大榕树下,稀疏的枝叶遮挡住了过于刺眼的阳光,只从缝隙里投下一束束澄澈的光斑。土腥混着独属于晚冬的草木香萦绕在鼻尖,熏得我身体发软。
略一歪头,我看到身边那个奇怪的女孩同样倚靠在粗壮的树干上。秀美的脸笼罩在一团暖色的光晕中,柔软的黑发有些凌乱,翘起的几缕毛显得她特别……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