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盈州做丝绸生意的商贾世家,华京城内不少布庄,成衣铺子都与他们有所往来,而这徐维是徐家二房,虽不若大房那般掌管绸缎生意,但也不是那愁吃喝的主。
这人除了擅写些书法,最大的兴趣便是隔三差五的来千金坊博几番。
他生在徐家金银不愁,遂都博的较大,也算千金坊的老主顾,所以他区区一个小厮是断然不敢驳了人脸面的。
而一侧的傅宁听了这话心中不禁直叹,今日运气真是极差,三番两次净来些惹人不快的事。
“我没什么兴趣,先行一步。”
傅宁侧身绕过眼前的折扇,提裙便要走。
“莫不是姑娘钱袋中没那金银,所以不敢与我博上一博?”徐维大笑一声,打开折扇抚了抚胸口。
傅宁顿在原地,听这声音心中越发不快,还不等她回身,徐维又接着说道:“有无银钱都不甚重要,徐某只是想与姑娘相识一番。”他顿了顿,继续道,“要不这样,姑娘与我博一场,要是我输了,便将赌金加到五十两银子,若姑娘赢了,可一文不出,如何?”
听到银子两字,傅宁眉头一挑,遂转身笑道:“不知徐二爷想如何玩这博戏?”
傅宁不想理会徐维,但她与银子可没有仇怨,白送的银子哪有不要的道理。
徐维也没想到她应得如此之快,面上一怔,随后噙着笑做请势:“傅姑娘请。”
见傅宁答应与徐维博戏,不少人都欣欣然让出位置围在两人身侧,看看此番究竟鹿死谁手。
一张长桌上筛子、牌九应有尽有,荷官在桌子中央等待二人入座。
傅宁缓步坐下,就见对面之人正摇着折扇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嘴边的笑让人莫名感觉不适。
“傅姑娘可有博过戏?”徐维问道。
“未曾。”
傅宁双眼落于赌桌之上的物件,似丝毫不甚在意眼前之人。
徐维见状唇角不由放平,不若方才那般热络:“那在下就替姑娘决定了,”他收起折扇指了指不远处的筛盅,“简单些,咱们就比大小。”
傅宁眉头一挑:“好。”
“咱们也不多言,三局两胜。若姑娘赢了,这银子便送予姑娘。”
徐维说着便从身侧小厮手中拿过一个不大的银元宝放在桌前,细窄的眼睛倪着傅宁。
“那便开始吧。”傅宁对着一侧的荷官说道。
那人笑着点了点头又看向徐维,待得到他的应允,他才开始晃动手中的筛盅。
木质的筛盅在荷官的手中剧烈摇晃发出清脆的哗哗声,四下围观的人视线都聚集在小小的筛盅之上,生怕看漏一眼。
“啪!”筛盅落于木桌之上。
“两位选大小吧。”
荷官将手从筛盅外挪开,缓缓朝后退出一步。
徐维看了看那筛盅,又看向傅宁扬唇轻笑:“傅姑娘先选吧。”
傅宁看着眼前的筛盅,盯了片刻,悠悠说道:“我选大。”
此话一出,徐维笑意更深:“那我便选小了。”
见两人都选好,荷官又朝二人确认后,才大声喝道:“筛盅开!”
只见木色的筛盅被打开,里面躺着三个乳白的骰子,周围的人似也极感兴趣纷纷挤嚷着往那桌上看。
“十一点大!傅姑娘胜!”
筛盅上三个骰子朝上的数分别为三、三、五,相加恰好十一点,傅宁险胜。
“这姑娘还真有些厉害,若再差一点,便是徐二爷胜了!”一旁着棉布长衫的男子小声说道。
“害,我看她便是不会博戏之人,你方才没听她说是第一回,不过是有些运气罢了。”一人斜着眼看着傅宁,不以为然的同身侧之人说道。
棉布长衫的男子听后挠了挠脑袋:“也不能这般说,且再看看吧。”
傅宁坐的离他们不远,自是将此话听了进去,不过她并不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