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给殷罗。
“姑姑,漂亮的小少爷。”
殷罗接过圆润通红的婴儿,哟哟地哄几声。
婴儿很快就不哭,似个非常通灵的孩子。
她把婴儿抱给少夫人韵霜,试着欢喜道:“少夫人,你快看看,漂亮的小少爷,像您呢,乖巧的娃儿。”
如同从水里捞起来的黑发贴在韵霜的脸面。她想侧眸看下儿子,却想起那个“少爷”,那个无情的孩儿爹。
她硬起心,将头撇向床里,泪如雨下,哽咽道:“抱走吧……我……不想看到他。他会让我想起他的爹,我……恨……呜呜呜……若有再来一次的机会,我必不会再嫁他……呜呜呜……”
殷罗的眼泪湿润眼眶,蹙着眉轻声劝慰:“少夫人,月子里不让哭,伤眼睛啊。”
“你将他抱走,我就不哭……”韵霜呜咽着想翻身,奈何身下淋漓,硬挺着把头扭得更里面。
她不想哭,不想为那种男人哭,但是心不从所属,赤红的眼里不断地沁出泪水。
凌老爷为官清正、人品好,怎奈儿子偏是个反骨逆子。
梁稳婆知道凌家的情况,洗过手后忍不住劝句:“少夫人啊,老身……我说句实在话。咱们女人最重要就是自家的身体。身体好了,啥事都能干。
从前有轩辕女皇当政,抬举咱们一众女子的地位。女子和离再嫁、娶夫、讨侍男的风气在咱们南旋尚存。大不了,咱换棵树吊,或者,直接学我,讨个侍男伺候着,快活着呢。呵呵……”
“梁家阿婆,怎么说话呢?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羞没臊。”掬梅赶紧拉把梁稳婆。她瞥见殷罗的眼色,取三角碎银递给稳婆。
凌府是京中人到地方做官,家里风俗随京都,怎么跟南旋这边的风气、女子当家相比。
梁稳婆连连摆手,不肯收银子。
何况,她如今是一家之主,不差这几绞银子。
她口上依旧道:“怎么就害羞呢?饥荒年,十户人家空七八户。若不是我收留家里那男子,他家不定饿死多少兄弟姐妹。如今,你再来瞧,他不仅把我家田地打理好,还把老身伺候舒坦。怎么就要害羞?
他知恩图报,我也松开心结,日子美着呢。”
“行了行了。”掬梅低声道,“大家知道你有一门好手艺,难得的福气人。灾年也没饿着你。可是,你那个……知恩图报,我们家姑爷……别拿你的幸事羞我们少夫人,快收起银子吧。”掬梅瞪了粱稳婆一眼,将银子往她手里塞去,“添个喜庆。”
粱稳婆也瞧不起凌老爷家的公子。奈何凌老爷是个好官,不好说人家的儿子,就想劝少夫人放开些。
床上没再传来哭声。
粱稳婆再次摆手:“说不收就不收。老身是看在凌老爷护我们一城百姓的份上才来这趟,老身岂可收凌老爷家的钱。哎哟,瞧我这嘴,平日里在家拿捏惯,没得污了姑娘们的耳朵。
我走了,回头啊,你遣回春堂的大夫过来给少夫人看看身体。花银子的地方多得是呢。”
别看这家里丫鬟仆人多,全是床上的少夫人嫁过来时从娘家带来。
凌老爷为官清廉,没倒贴百姓就不错了。
掬衣同院外的凌老爷报过喜,绕过夺门而出的梁稳婆,见着追出的掬梅,沉声道:“掬梅姐,怎么了?”
“哎……粱稳婆不肯收这银子呢。”掬梅一眼瞧出掬衣的眼神,赶紧道,“她不是嫌少啊。”
掬衣一下子明白过来,拉住去追的掬梅,轻声道:“掬梅姐,别追了。院外的凌老爷会安排。咱们回去伺候少夫人。”
俩人回内堂的厢房。
掬衣朝抱着小少爷的殷罗行礼,轻声道:“殷姑姑,凌老爷让婢子转达。他说,少夫人若是真不想见凌云孙少爷,将小少爷抱去给他养几天。”
殷罗的心里泛上酸涩,床上的少夫人没反应,低声道:“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