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此人长得人模狗样,行事作风真是无毒不丈夫,不愧为奸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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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金簪又见到那名此前来报信的小宫女。
小宫女跪在她的面前,泣不成声道:“白萼求殿下救救奴婢。娘娘点了一众宫女,提拔奴婢在晚间伺候。奴婢……”
金簪闭下眼,屏退左右。
她绕过桌子,走到白萼的身边,站着俯视她:“你认为自己逃得了吗?”
白萼的泪眼婆娑,委屈道:“奴婢……只是想到了年纪被放出宫去,呜呜……”
“玉蓉、玉鸢都比你年纪大,到了年纪可能出宫?”金簪扯起唇角,搭手扶起白萼,缓缓道,“你若在御花园直接反抗她,孤便来保你。若你不这么做,孤也帮不了你。
她不是傻子。若孤就这样将你要来,日前你通风报信一事就漏了馅。往后,她多得是机会要你的命。”
白萼的双腿一软,又坐在地上。
她僵了一会,抬眸道:“殿下,如若我应了娘娘,来日她也必会杀奴婢。”
“你是个聪明人。今日你不应她,死得更早。但是,你若在御花园反抗,被孤偶遇,或有一次得救的机会。”金簪给了她最佳的方案。
白萼明白她的意思,向金簪磕首后退离天机宫。然而,她的行动还是失败了。
这趟进出天机宫,行为落入了轩辕皇后的耳目。
皇后直接令人锁死金凤宫的宫门,不许白萼离开,还将苦苦反抗的白萼丢进偏殿。
晚间,风子鸾就入了偏殿。次日,一席草席潦草的裹了一具尸体送往冷宫后的小林坡。
那夜的夜半时刻,金簪独自一人立在观星楼。
她注视那盏鬼魅一样出现的幽灯从后宫下钥处穿过天机宫前、再往官禄道尽头的六卿寮所行去。
她将手里的弓箭高高地举起,箭矢对准那盏鬼灯后的朦胧黑影。
直至幽灯在目的地消失,她才无力地放下弓箭,背靠在观星楼的木墙,深深地凝望楼窗外的明月。
这日,凌飞教金簪下棋,发现金簪摆了一副极为复杂的棋局。
他有些震惊于金簪的棋路,思索再三道:“殿下的棋下的越来越高明。以兵为饵,以将为锋,诱敌深入,再围其势。殿下,思虑甚深。”
金簪把玩指尖的棋子,缓声道:“看似毫无关联,其实落在这盘上,每一粒子皆有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过是借刀杀人、坐收渔翁之举。”
凌飞落子的动作一顿,还没落定就拿回棋子。
他稍许蹙眉地望向金簪,沉吟道:“殿下……看出了什么?”
金簪看着这些棋子,好像它们已经幻化成一张张棋网中得有些眼熟的脸。
她指在看似无关紧要,却可做围杀之势的棋子,淡声道:“玉鸢被风子鸾送去东都,随行还有宫舞乐师和东西教坊的女子。玉鸢和数名宫女都是母后身边的女官。”
凌飞思量几许,不解道:“皇后娘娘是在培植后宫势力,欲分去月女和丽妃在帝心中的宠爱?”
金簪抬了下眸子。
十三岁的眸色已经一片幽深静谧,好似蕴藏无数的心思和计量。
凌飞不免暗吸口气,与初见金簪时的感官做了稍许比较。
他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惋惜、以及庆幸。
“若孤猜得不错,太宰大人不想要父皇回京都。呵,母后应该也是这个意思。”金簪见对面的凌飞迟迟不落子,像是此刻的父皇在举旗难定。而金簪最终的目标,不正是战胜对面的“敌人”?
“父皇应该也不想回京都。如今孤入驻天机宫,丽妃在行宫诞下皇子轩辕金骧,不论是父皇本人、还是丽妃,都不想这么快回宫。
毕竟,母后和孤如今在这金宫正借力得势,而十五登令楼之约,余不过一年。”
“那些送往东都的女子是为了……”凌飞换位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