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仇恨和扭曲的爱国主义成了战争的借口,赫岚百姓被逼着站队,非黑即白,有的要和亲人朋友反目成仇,有的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身边的人和事都变得复杂起来,焚姒感觉自己突然被扔进真实世界,却又和真实永远阴差阳错。
为什么世界是这样?它本该是怎样?
为什么书上都说“性本善”,现实却充斥着恶?
为什么说的和做的不一样?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真”一定是正确,“假”一定是错误吗?
焚姒怀念从前平静的日子,却也清楚知道那段日子越来越远。她躺在床上,有太多的疑问找不到答案,迷迷糊糊睡着后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的男子还是不悲不喜的模样,还是用那冰冷的双眼望过来。焚姒感觉快要窒息在眼神的压迫里,突然一阵心悸,醒来外面天已大亮。
虽然起了个大早,心中却积郁更多。
无论是幻境女子还是赫岚,思来想去也只有师父能给她答案,于是抓过桌上的剑急匆匆赶往竹林。
* * * * * *
“——师父!”
应竹手里握着册竹简,连眼皮也没抬。
“师父,”焚姒坐到应竹对面,拿过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弟子有一事……不,两事不明,还请师父开示。”
“嗯。”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焚姒斟酌该如何开口。
“最近修炼得如何?”
“还行。”
“嗯。”
“……”
“我听到一个故事,觉得有趣,你想听吗?”应竹合上竹简,眼神在焚姒脸上转了一圈。
“不想。”
肯定又要讲些莫名其妙的话,让人听了犯困。
焚姒打了个呵欠,不小心对上师父深邃的眸子,浑身一僵,立马赔笑:“……是不可能的,弟子最喜欢听师父讲话了哈哈。”
“从前有个人爬山,不知尽头,不知起始,永无休止。有一日,他停下来问旁人自己在做什么,问为何要爬山,没人知道,他也不知道。
早在芸芸众生之前,在混沌之外,虚无中没有风、没有雷,自然规则亦不存在。之后生命诞生、消亡,周而复始,绵延不息。生命是生命本身的全部,却只是世间刹那。转瞬即逝,微不足道。既是如此,刹那的存在有何意义,若没有意义,它又为何存在。”
“焚姒,”应竹注视她的眼睛,第一次这么认真叫她名字,“不管上山还是下山,不管从何而来、目的为何,只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便无任何能左右你的命运。”
“师父口才真好。”焚姒由衷夸赞道,“不去当说书先生可惜了。”
“……”应竹嘴角一耷,眼角微微抽动。
焚姒赶紧端正态度,学着师父那套说话方式:
“观点趋同源于相似的思想,有时即便是师父和弟子,亦或是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都有可能提出同样有理有据的思想。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弟子今日受益匪浅,他日若能参透其中深意,师父的问题弟子定会有答案!师父不必为弟子忧心!”
应竹沉默片刻,移开视线:“你去藏卫阁寻一本古籍来。”
“什么古籍?”
“最显眼的位置,一眼便能看到。”
* * * * * *
自从那次北黎羞愤逃走,齐尚一伙人更加肆无忌惮,四处散播谣言说北黎水性扬花,身为女子却到处抛头露面,勾引应竹师尊不成又来勾引小王爷,真是不知廉耻。
——权势者带一群猎狗围剿猎物,见者唯恐避之不及。
应竹对此并不在意,只叫北黎勿因他人之恶烦扰自己,闲言碎语既非事实真相必将不攻自破,无需理会。
可女子家的清誉何其重要,超然世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