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赵兰花忍不住跟老头子嘀咕:“你说老三两口子会不会想着分家呀?”
乔栋梁都快睡着了,硬被她拽醒,他问:“你想分家呀?”
“哪能啊!”
不说她的传统观念,分家就是祸家之源,这分了人心就散了,再也不能拧成一股绳去办大事了,就从实际考虑,单单家里两口大铁锅都是好不容易换到的,分了家该给谁?
其他房喝西北风去啊。
乔栋梁干脆利落的说:“那就不分。”
“可咱家三房都有小心思……”
“我压得住。”
赵兰花无语的瞪了他一眼。
这哪里是压不压得住的问题?
如果简双想分家,撺掇老三跟她说,她强硬拒绝,不就伤了母子的情分?
老三太聪明,心思细,在对待他的问题上,赵兰花也不免谨慎几分。
乔栋梁知道了她的想法:“你白操心了,老三媳妇不会想着分家的,分家了,谁给她干活?”
简双嫁进来都有七八天了,孙来娣天天给三房洗衣服,他哪能看不出来?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老三媳妇不爱做家里的活,但她心宽,不计较这拿回来的肉,你就松松手,让老大媳妇儿多做点好吃的,她手艺好,老二媳妇老实勤快,就多干活,她们三人自己交换,彼此满意,就没人想分家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聋不哑,不做家翁。
这全家住一起不可能每一项都分得清清楚楚,总有人做的多,有人做的少,但大家都找准自己的位置,拿到想要的,这心就散不了。
赵兰花听了老头子的分析,顿时安稳了。
看来之前简双只是随口一说,她笑着道:“成啊,我明天就把老母鸡剁了,炖鸡汤。”
现在的规定是每家可以养两只鸡,而养着它都是为了下蛋,真要说特地吃这一口,很少,赵兰花已经看好了一户人家的下蛋鸡,打算换过来。
孙来娣给简双洗衣服满十天的时候,尽管因为家中吃好的是简双贡献了不少肉,依旧尽心尽力,没有抱怨,只是嘴上不免要提一句借钱的事。
于是简双想着给她一个甜头,拿了一块钱,暗示着妯娌两个互帮互助,算把事儿给定下来了。
这对孙来娣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
刘凤萍的手段吓没吓住赵兰花不好说,但真的把她给吓到了,再加上她也渐渐发现了简双看着软和好欺负,实则主意很正,而且特别喜欢向婆婆告状!
她敢说以她婆的偏心,如果他们真找简双借了钱,这年底肯定要被逼着还。
所谓赖账,不存在的。
既如此,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她给简双干活,简双给她钱。
一个月给两块钱,这可一点都不少,左右她自己要洗衣服,帮三房洗就是个顺带手的事,甚至她还蠢蠢欲动,希望简双再懒点,再从她这里接点活。
比如她孝敬给婆婆的布料,这做衣服她也会啊。
简双在乔家的生活上了正轨,她非常满意,而隔壁钱家姜小妮觉得自己简直像是泡在了苦水里。
继被扒出他们在县城测出孩子的性别,李杏花的低调大计就进行不下去了。
她想着:“要不算了,你这肚子已经到七个月了,再有两个月就能生下来。”
虽然那大夫说可能会畸形,但也只是小概率,就先天不足的话,不过给口饭吃。
至于生了病去住院?那是不可能的,这年头本就不是每个生下来的孩子都能养活。
结果姜小妮一改以往的柔弱,坚决反对,摁着自己的肚子,重重道:“娘,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下一胎,我下一胎肯定能生儿子,这个孩子不掉,会挡了我儿子的路。”
家里条件那么差,男娃怎么可能来投胎?
男娃天生就是享福的,咋会愿意吃苦?
她们两个说话从来都不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