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涉月并没有犹豫,她仍旧高坐马上,扬手下令:“先带回去,好好看着。”
云岚仰首望着,仿佛在问:那我呢?
/
天将大亮,云岚伏在将涉月肩上,随她乘马往宫内去。
将涉月道:“我府上也遭了殃,宫内动荡倒是烧的多。”
云岚看了一眼,宫门已是斑驳不堪,但血迹确实并未过了门当。“将涵林和我说南伽郃重伤,如今安然出现你将他关押,即使对外宣称是为了保护,但只需运作一番,也是送了对方出兵的理由。”
“是啊,正因他本就是冲这个而来,如今南伽玉白日里出了宫后就下落不明,放了他他也不会回去。”将涉月道:“待会我还需去审他,你先去休息,待外面清扫结束再送你去观里。”
云岚立马回绝:“我既出了玄京观就没想过回去,审问南伽郃我不能去吗?”
“可以是可以。”将涉月语中带着些犹豫:“但你有想过留下来之后要去哪里吗?要用回男相吗?”
这一下问住了云岚,是啊,她能去哪里。
没了法力,她一个异世之人能在这找到什么位置?她一个以前在屏幕前敲敲打打的社畜,不过因为是吃到时代红利,所以拥有一些先进思想罢了。
她想,但自己总该做些什么。
她问:“这次灾祸有难民收容所吗?我可以去打打下手顺带为你笼络一些民心,我也可以去替你解决一些你不方便动手之人。”
以她身体中原有的格斗技巧和一柄飞剑,应不成问题。
将涉月道:“可你不是不喜欢沾血吗?”
“欸?”云岚大惊:“你怎么知道?”
“这一晚上你都在尽量避开。”
即使努力克服,但下意识是骗不了人的,
“这有什么关系。”云岚道:“人人都身不由己,又哪管得上这么多喜恶,只要不是让我去朝堂上和那帮子人谋划周旋,就没什么是不能接受的了。”
“为什么?”将涉月有些不解:“世人皆对那位置争先恐后,你却想远远避之。”
若说她所求是九天之上,又为何来插手凡界内务。
“因为…我小时候经常去乡下,见到过太多与将涵林类似之人,身份虽不如将涵林那般天潢贵胄,但我那时候真的以为,那里上下之人都如同将涵林一般,是为擅自抱有过超过实际的幻想与期待,经现实一打击,就跌在了擅自失望里起不来了。”
云岚的语速有些缓慢,但也算不得沉重。
小时候的世界太小,左右不过父母身边,而她恰好活在这么一群人之中,甚至于,她至今都无法得知他们是发自真心,还是仅因为是工作。
“倒也不必这么说,世界上的一些看似不切实际的期待总需人有坚守,皇兄定会开心的。”这时,将涉月才流露出些许哽咽:“他走的时候,痛苦吗?”
云岚道:“他走的时候没有遗憾。”
将涉月叹道:“其实,仅凭朝内也能解开蛊虫,只是制作过程繁琐,其中一味是西部大漠中的七星果,无法远运,如今解药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若没有他借助术法,我们的进展会慢很多。”
什么嘛,怪不得道慈非要杀他。
云岚仔细一想,有些不可思议:“你…为何如此坦然?”
为了救民于水火,却落得一个因道惨死的下场,既得利益者为他鸣冤才是正常的。
“因为,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做。”将涉月忽然加快马速,云岚顿时大惊,“还在宫里收敛一些啊。”
若是传出去了,也不知会被文官如何编排个大不逆的罪名。
“我为将领,最是熟读白衣渡江之后患,为今世之人开此先例,也该为后世之人做些弥补。”将涉月说着,又是扬一鞭:“皇兄铺的路既已到此,我有何走不得?”
云岚先是一愣,随即不由失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