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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 1 章(1 / 3)

她费力地将一块厚石板掀开,露出存放骨灰盒的地方。难以想象,那燃烧后的骨灰,竟不足以填满这狭窄的空间,仿佛生命的消逝,连其存在也变得微不足道。做完这一切,她从男人手中拿过沾着雨露的花束,小心摆放在石板上。

逝于此地的是她的母亲,但对裕里而言,母亲如同一个朦胧的梦,让她在现实与梦境间徘徊,最终清醒于这孤寂的世界。

她坐在床边,回想这一切。

年轻的爸爸,咿呀学语的幼弟,早死的妈妈还有……严重自闭倾向的她。

酒瓶洒落一地,大麦酒发酵过后的酸臭味充斥了整个房间,借着屋内昏沉沉的光线她找到了男人一直震动不停地手机。

“你好。”

“呃……请问家中长辈可以接电话吗,有事情需要禅院先生处理……”

“是妈妈的骨灰吗,请放心,我会在约定的时间里带爸爸过去完成葬礼的。”裕里说。

与其说是葬礼,倒不如说是把骨灰瓶小心翼翼地放进昂贵的墓地里,再插上一束以表哀思的花就可以离开了。

出席葬礼的,唯有她与那个醉醺醺的男人,以及电话另一端冷漠的工作人员。

男人宿醉的脑子很混沌,他被迫从床上拽起,随便换了件衣服,然后跟着女儿出门。

因为裕里说:“该去接妈妈了。”他才对外界有了点反应。

葬礼完成后,甚尔淋着雨,裕里打着好心工作人员赞助的雨伞(无需归还),与甚尔一同乘车离开。

车上的人很多,簇拥着挤成团,裕里淋着那把湿漉漉的雨伞牵着甚尔的手穿梭在人群中,呼吸着不那么舒适的空气。有路人秉着善心给她让座,裕里轻轻拽住甚尔的手,将他拉到座位上,自己则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如同行尸走肉,仿佛连最简单的指令都难以遵从的木偶。

“去哪里。”男人开口。

“医院,接惠回家。”

“我还有个儿子?”他垂眼看怀中的女儿,期待她的反应。愤怒,不解,又或者失望,都是他所期望的反馈。

可女儿只是冷静地回视他,用那双小手捏住他的脸颊:“你有两个亲人,我和惠都在。”

甚尔的眼眸颤了颤,他无法言语此刻的心情,心脏犹如注入了热水,让那团冰冷日渐腐烂的肉块再度汲取到温暖。

【甚尔,我们拥有很多宝藏哦】妻子的话语在耳边回响。

他靠着车窗合住眼,满脸倦容。

【女孩的话就叫裕里,她一定是个坚强的孩子,会照顾好你和惠的】

【名字这种东西随便吧,只是个代号而已……不过,惠不是更适合女孩吗】

【……】

【都听你的】

他忽然从梦中醒来,车内已经空了大半,腿上女孩的温度消失不见,他慌张地站起来四处乱瞟寻找女孩的身影,就在他即将下车时,一只小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还没有到站,甚尔。”

女孩不知何时坐在他后排的座位上,平静地看着他。

十五分钟后,到达目的地,下车后他下意识看向女儿的手,裕里走在他前方,像一个小小的领路人,但没有牵起自己手的意思。

去医院的路上,他刻意放慢了脚步,观察裕里的反应,这种时候他突然想妻子了,她总是很敏锐地察觉到甚尔心情的变化,那些不太美好的负面情绪,她永远感知的比情绪的主人还要快。

但裕里不行,她察觉不到这些细小变化。

妻子很爱他吗?爱的。

裕里呢?他不确定。

他的姓氏,曾经的家族,都不是什么好提起的过往,他也没什么好东西能留给裕里,思及此,甚尔很烦躁。

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响起,是该死的中介人。

“医院打来的电话吗?”

“一些不重要的工作。”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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