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那日,天气很好,不冷不热。世家子们已经在宴席上落了坐,成安没让宫人簇着,只让瑞银跟着,又叫上了魏渭,俩人跟着成安躲在蝴花阁一处假山后,打量那些已经入座的少年、少女。
成安手里拿着魏渭之前查到的世家子名册,心里大概有了几个人选。
看着名单上的人名,成安问道:“付赢,付将军家的小儿子,是哪个?”
魏渭探身看了一圈:“穿着浅绯色宝蓝镶边圆领袍,猛拍旁边人肩膀的那个就是付公子。”
成安顺着魏渭的视线看过去,果然见一少年一边说着什么一边猛拍坐在他旁边的人,还是真是猛拍啊,也不看被他拍着的人都要直不起腰了。
看了付赢两眼,成安又按着名册上被她圈起的人名问:“甄茸呢,是哪个?”
魏渭又扫了一圈:“在桂花树旁的席位坐着,只盯着桌面上的酒盏看的就是甄御史的二女儿甄茸。”
成安看甄茸安安静静的坐在那,也没和其他人搭话,看起来还挺文静乖巧的。又扫了眼名册:“岑妗呢?岑太傅的孙女,在哪里坐着?”
“岑妗...”魏渭念着人名,语调拖得老长。成安和瑞银等了一会也没听见魏渭指出个人来,回头看了一眼魏渭,就见魏渭轻皱着眉头。
魏渭上下左右找了一遍又一遍,无果。低头,对着齐齐看向她的两人轻声说到:“没有找到岑太傅的孙女,会不会没有进宫赴宴?”
行吧,没来就没来吧。对于要选谁当伴读,心里大概有了谱。
成安一手扶着假山石,暗暗躲在石后,观察着宴席上的少男少女,不多时,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一个少年:“那个坐在轮椅上的是哪家的?他怎么......腿是怎么回事?”看着那个独自呆在角落,略显寂寥的少年,成安一时好奇问了出来。
听成安说完,魏渭望向那处:“那位是鸿胪寺卿程大人的侄子,永城侯世子,陈昭,今年十五岁,从小寄居在程大人府上。世子的腿脚...世子幼时逢难,大难不死却落下了腿疾,从此不良于行。”
“永城侯?”成安不敢置信回头看向魏渭,再次确认到;“是被灭了满门的那个永城侯府?”
“是。”
再回头看那个坐在角落里的人,成安太过震惊了,她看着那人一时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直到要开宴了,王奋来催成安过去落座。
成安忙理了理衣服,抬腿往宴席主位去,待到坐下,瑞银端着着桌上的酒壶给成安面前的酒杯斟满酒,魏渭立在成安侧后方。王奋一挥手,底下的小太监便很有眼色的高声宣布宴席正式开始,一列又一列的太乐府舞姬乐官登场演奏。
成安已经不能思考太多了,她所有的思绪都随着魏渭的那一声永城侯世子飘的不知道落在了哪里。
宴会上一轮又一轮的歌舞还在上演,成安的视线,最后,还是不受控制的落到永城侯世子的身上。她一只手撑着桌子,另一手端着酒杯喝了一杯又一杯。
瑞银低声劝:“殿下,少饮些酒...”
成安觉得自己应该是有些醉了。
最后,大醉的成安坐着轿辇回了绫绮殿。
第二日清晨,成安是被缠醒的,看着紧紧缠在身上的桃粉色披帛,还有手里攥着的黑色发带,成安表示,她现在迫切的需要个人来告诉自己醉酒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左右不见瑞银,成安大喊:“瑞银!瑞银!瑞...”
还没等到第三声落下,瑞银便推开门快步进了内室。
“殿下,何事吩咐?”
“我...本宫昨日怎么回来的?”成安宿醉后嗓音有些低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