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不敢认。”赵妧笑着去挽赵平之的衣袖:“此次宴会的规模,恐教往年之最。不仅各国来贺,大小藩王和异域各国,也都在途中了。”
似是想起什么,赵妧继续道:“就连平南王和平南王世子,也传了信。”
“世子?”赵平之心中泛起涟漪。
“是啊。”赵妧道:“据说平南王只有这一个儿子,世子在外惊马受了重伤,还在王府修养。”
她压低了声音,与赵平之咬耳朵:“听说父皇是想让世子进京为质…”
赵平之记得前世蜀地只有剑南节度使和巴州刺史进京,从未听说过平南王世子的消息。
姬氏这一脉,源出楚国。如今的平南王姬续康,母亲是楚国的静川公主,被赐婚于当时的平南王。楚国灭国后,姬氏的地位便尴尬起来,先帝为了昭示仁德,保留了爵位,平南王不曾生出什么幺蛾子,更不会主动招皇帝厌烦,怎么会派世子进京呢?
“阿姊,你可知这位世子的来历?”赵平之回宫不久,消息算不上灵通。
皇妹在外多年,对任何事都算不上热络,赵妧不知这位妹妹为何突然对平南王世子生了兴趣,思索片刻道:“似乎是叫……姬澄。”
姬澄?
赵平之手中的茶水几欲不稳。
怎么会?
“安澜,怎么了?”赵妧察觉到她的出神。
“没什么。”赵平之道。
赵妧轻轻蹙眉,思虑再三开了口:“小五,我知道你在外面受了许多苦,你自小主意大、想法多,现下回来了,心事也多。阿姊不会阻拦或者改变你什么,只是母后她……”
“阿姊。”赵平之打断了她的话。
赵妧对上皇妹深沉的眼神,轻叹一声,住了口,不再提及。
距长安两千里之外的平南王府,姐妹二人方才谈及的人,正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模样。
姬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雕梁画栋的府院,尚未回过神来,耳畔传来侍从的声音:“世子,您终于醒了。”
他心中奇怪,世子一向和善,何曾有过如此锐利的眼神。
“这是哪里?”
姬玄起身,目光在窗外逡巡,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
明明该有的。
大户人家一般是不会种梨树的,梨树寓意不好,象征离散。
可他的院子里有。
像望华台那棵繁茂的梨花树一样。暮春时节,纷纷扬扬落下纯白的花瓣,他分明前一刻,还在这棵树下小憩。
“这是王府呀。”侍从答道:“世子外出跑马时身受重伤,先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吗?”
跑马?
他怎么可能跑马!
姬玄的心中惊骇,面上却不显,继续问道:“如今是何日?”
“回世子,承熙十六年十二月初七。”
承熙十六年十二月初七?
他竟回到了承熙十六年十二月初七?若这是真的…
“你先下去吧。”姬玄道。待院子里变得空荡荡的,他看向角落的阴影,低声道:“出来。”
果不其然,他听到怯怯的一声:“阿兄。”
循着声音望去,姬玄看见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只是脸上的神情不同,那张脸委屈巴巴的,像有些怕他,又有些期待。
姬玄从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或者说,他只对一个人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他想起来了。
承熙十六年,他在邙山等赵平之回来,却被逼跳崖。大难不死,被长空救下。弟弟姬澄不知道从哪得的消息,假装跑马受伤,让自己得以修养。现下,应当是他假装姬澄留在王府养伤的时候。
一府双生,却不同命。姬玄自幼便被送入荆楼,在厮杀中遍体鳞伤,做平南王府的暗刃;姬澄却能白于天下,当悠闲的平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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