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栅栏上,似乎“挂”得异常牢固。
以往,叛军的木筏都是受水流推动,松散地靠在水上栅栏上,只要拿木棍一直往外推,就能把木筏推到下游去。
而这一次,漆黑木筏紧贴着尖木桩,任凭波浪拍打,也纹丝不动。
他弯腰仔细查看,终于找出原因——叛军这次所用的木筏,比起之前的木筏,边缘处多出了一圈寒光闪闪的钢钉。
年轻的尉官愣了一下,突然惊觉,叛军就是要让这些黑色木筏牢牢地钉在尖木桩上。
他脑海中随即冒出好几种可怕的可能性,他转过头,想要示警,但是已经晚了。
就在年轻的尉官面前,漆黑的木筏绽放出了死亡的花火,轰然爆炸。
炽焰吞噬了尉官,将他的呼喊声扼在了喉咙里。冲击波扯碎了尉官的身体,将他的残躯连同成吨的河水,一并甩到了天上去。
就连堑壕里的哨兵都被气浪掀了个跟头。
紧接着,淅淅沥沥的水滴裹挟着肉块和木屑落在堑壕里,就像下了一场雨。
根本就不需要示警了,因为玛吉特岛上的所有人都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所惊醒。
甚至远在诸王堡的市民和士兵,也听到了从上游传来的雷鸣。
就连埋伏在河堤后方的铁峰郡官兵,也嗅到了扑面而来的硝烟和硫磺气味,宛如地狱的喘息。
河岸边的工事里,一直紧盯着手中的纽伦钟、拼命祈祷延时装置不要失灵的梅森,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的天!好大的劲!”久经沙场的盖萨·阿多尼斯都被梅森搞出的动静惊到,“少校,你……你到底用了多少火药?”
梅森有些惭愧,“我不知道水中爆破会是什么效果,实验也来不及,以防万一,就干脆多用了一些……要是三个延时装置都失灵,可就亏大了。”
“失灵?不是炸得很响吗?”盖萨大笑,“你干的好啊,少校。我看,这一仗打完,你的军衔就要比维内塔小子高了。”
梅森更加惭愧,“其实……还是出了问题……爆炸的时间,比预计的时间晚了很多……延时装置还是太不可靠了,我本以为三个里至少能有一个起效,现在看来,三个里能有一个起效也是运气好……”
“行了,”盖萨一摆手,“别扭扭捏捏的了,战场上只有成败,没有运气。发信号,让船队出动。”
“是。”梅森抬手敬礼。
河堤上,早已准备好的烽火随即被点燃。
但其实根本用不着发信号,那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就是最明确的指令。
……
[十箭河上游,很远的地方]
萨木金甫一听到远方传来的闷雷,立刻冲上甲板。
“击鼓!”他厉声大吼,“起锚!”
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在河面响起。
“起锚!”
“起锚!”
“起锚!”
各船军官重复命令的声音在水面回荡
来自铁峰郡的七艘由平底驳船改装的战船——也是新编军唯一的水上力量——不再藏头藏尾。
水兵们喊着号子,转动绞盘,伴随着令人酸倒牙的木头呻吟声,锈迹斑斑的铁锚浮出水面。
一根根船桨从船舷两侧的桨孔中伸出,开始拍击水面。
在催人奋力划桨的鼓声中,初阵的帕拉图共和国“海军”顺流而下,浩浩荡荡地向着玛吉特岛驶去。
为首的战船上,第五营营长兰尼斯走上甲板,与萨木金并立。
……
与此同时,在十箭河西岸,同样爆发出震天的战吼。
一个矮小的身影跃出河堤,声嘶力竭地高呼:“为——血狼!而战!”
数不清的人用同样高亢的声音回应,仿佛是在河堤在发出呐喊:
“uukh!”
“uukh!!”
“uuk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