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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你月钱只有三十两吗?”
苏晚辞恼羞成怒,哐一声把门关上。
萧文钦摸摸鼻子,从典墨手里接过食盒,又再敲门,门栓没上,一推就开,他让典墨在外守着,自己走了进去。
苏晚辞趴在桌子上,流水般的青丝泄了半肩。
萧文钦在他身旁落座,轻抚他的头发,柔声哄道:“我又不是要笑话你,你若是不高兴,便打我出气,何必自己生闷气。”
苏晚辞把头别过来,仍趴在自己胳膊上,望着萧文钦含笑的眼眸,闷声道:“以前都是我哄你的。”
他霍然想起从前在书院,晨起总是吃包子,可饭厅在大门与书堂中间,若是想溜出去玩,从饭厅出来往正门去,便与同窗逆行,十分显眼。
那时候萧文钦比他个子矮,弯着腰从墙头过,屋里的人瞧不见他。
两人便分开行动,苏晚辞翻墙出去,萧文钦去饭厅拿包子,他翻不过墙头,只能偷偷摸摸从正门走。
他们牵着手,带四个包子一壶水,漫山遍野撒欢。
苏晚辞心野,脑子里总有奇思妙想,看见书里写叫花鸡,便想逮只野鸡来折腾,结果被那红嘴黑羽的野鸡啄了半里路,萧文钦跟着他一起跑,嚎得嗓子都哑了,伏在他怀里哭得睡厥过去。
那时候苏晚辞爹娘每月去看他,会给他送各种糕点,也会烧几道耐放的菜。
萧文钦家里从来没有人来,苏晚辞曾经一度觉得他可怜,也曾虚荣地以为自己是萧文钦的天,他必须依附自己才能过得好。
可事与愿违,萧文钦终究不是他的所有物。
萧文钦见他眼睛湿湿的,心疼得要命,犹豫半晌,解开自己的荷包递给他,石青色的布面,金丝入绣,盘结上坠了两颗打磨圆润的黑曜石,“今日带的银票不多,哥哥先拿去用。”
苏晚辞坐起身,茫然道:“给我这个干什么?我有舅舅给的压岁钱,不缺银子花。”
萧文钦攥起他的手,硬将荷包塞进他手心,“给你就拿着,你我亲如兄弟,有什么不能要的?”
苏晚辞木然地看着荷包上的金丝绣线,又听他说什么兄弟,胸口堵得像是坠了千金的铁,难受得想把铁块全数砸到他脑袋上去。
萧文钦浑然不觉,犹然握着他的手。
桃枝送茶进来,苏晚辞做贼似的将荷包塞进袖子里,板正地坐直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