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火光明亮,遥遥望之,隐见夜巡的守卒成队来往,各色的旗帜在夜风中飘扬。
裴叔仁的名气虽然不及杨善会,可他及时将李大黄部从临漳调了回来,从而大大充实了安阳守卒的兵力,只此一点,这安阳县城,强攻之的话,难度恐怕就不会比打清河县城低。
况且,比之攻清河县城此战,这回攻打安阳,还有两个不能确定的战场情况变化。
一个是王德仁部,王宣德固已被派去,可王德仁底下来,会不会再出什么状况,拖己军攻安阳的后腿?这是一个不能确定。一个是武安的郡兵,究竟是不是要南下?这是第二个不确定。
怀着满腹的忧虑,李善道下了马,牵着缰绳,步入营内。
杨粉堆在议事帐外等他。
“郎君!”看见李善道回来,杨粉堆远远地小跑迎上,呈上急报一道,“王君廓的军报!”
李善道丢下缰绳,一把接过军报,打开来,飞快看完,面露喜色。
随从在侧的魏征问道“明公,王将军所报何事?”
“好事啊!武安郡兵南下了,已到成安。”
崔义玄、杜正伦等愕然相顾。
杜正伦说道“明公,武安郡兵已到成安,怎么会是好事?”
李善道喜色满面,没有功夫回答他的问话,简单令道“速召诸营营将来我帐中计议!”拿着王君廓的这道军报,不等苏定方,自将议事帐的帐幕掀开,大步进了帐中。
魏征代李善道向杜正伦解释,边也往帐中进,边低声地说道“知仁,我军为何佯攻安阳,不真攻安阳,等的不就是武安郡兵南来么?於今武安郡兵真的来了,这不就是好事?”
“我军是在佯攻等它,可它这一来,安阳暂不就打不了了?纵非坏事,也不能说是好事吧?”
魏征说道“安阳城坚兵多,如要强攻,恐将不易。此时武安郡兵南来,那如果我军能先将武安郡兵歼灭,知仁,你想一想,这对安阳城内的守卒士气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若能一举将武安郡兵歼灭,安阳守卒士气势必会因此受到沉重打击!”
魏征说道“对呀。老子云,‘有无相生,难易相成’。武安郡兵之此果竟南下来援安阳,看起来是增加了我军攻打安阳的难度,但只要能先把它歼灭,反将会有利於我军接着的攻打安阳!此是所以明公言说,这是一件好事。明公召诸来,定是为议歼武安兵事,快跟我进帐吧。”
杜正伦恍然大悟,赶紧与崔义玄等跟着魏征,亦进了帐内。
不多时,刘黑闼等将络绎到至。
趁这段时间,李善道将王君廓的军报给魏征等传看了一遭,及将早前初步已经定下的“武安郡兵如果真的南援安阳,那就怎么将其歼灭”的方略,又自思虑了一遍。
等到诸将到齐,李善道起身,操起直鞭,点在沙盘上的成安县城位置,眼光明亮,环顾众人,说道“王君廓急报,今天凌晨,大概就是赵将军营遭李大黄部袭击的时候,其营也遭到了敌人的袭攻。他固营不出,守到天亮后,攻营的敌人撤走。已经探查清楚,攻其营之敌,是武安的郡兵!步骑共约四五千。退走之后,现驻於成安县北十几里处的野上。主将是袁子干。”
刘黑闼等交头接耳,议论了稍顷。
高延霸跳将起身,嚷嚷说道“狗日的,真敢南下!郎君料事如神,却是都被郎君料到。既然武安郡兵已入魏郡境,到了成安,郎君,还等甚么?赶紧急袭北上,先把他们拾掇了吧!”
“延霸此言,正合我意!”李善道目光炯炯,与诸将说道,“我意,今晚就择精锐拔营北上!”
今晚就拔营北上!
李善道的声音在帐中回荡,充满了决断与信心。
陈敬儿迟疑说道“将军,刚攻一天城,部曲尚未休整,今晚若就拔营,体力怕会有所不支。”
“武安郡兵应是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