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投械跪降,有的向后逃命。
高延霸所向披靡,如入无人之境,血染重甲,两条铁鞭上都已是血肉模糊,进战之意却则愈发炽烈,料张士贵知必不在木墙后的此辈贼中,他不再理会投降的那些寨兵,追着逃命的那些,沿着山道,继续向上冲杀。冲未不远,几道壕沟挡在了前头。
“入你娘,一座小小寨子,还弄出恁地多的麻烦!”壕沟颇宽,跳不过去,高延霸跳进沟里,打死了两个逃进沟中的木墙后守卒,几步过去,而等他待要从沟那端爬出时,突觉脚下松软,身往下坠,“狗日的”惊声大叫里,他半截身子陷进了个坑中,他妈的,是陷坑!
还好他反应快,及时用两臂撑住了陷坑的双边。
但却又在他试图爬出来时,两边峭壁的杂树上,露出了一二十个寨卒的身影。
这一二十个寨卒即张士贵不久前从寨中所派出的善射士等。这一二十个寨卒,见高延霸陷入陷坑,纷纷搭箭引弓,向他射之。这些寨卒所用俱是强弓,杂有臂弩,所用之箭,则是穿甲箭,穿透力较强。高延霸被困在坑中,手臂舒展不开,身子也动弹不得,唯被动挨射。
重甲再坚,这么多强弓、臂弩用穿甲箭的连番攒射下,纵暂仍尚未射透,打在身上也颇疼痛。
自从李善道投了义军,这么多次的征战以来,何尝遇到这般只挨打的窘境?
高延霸身在坑中,气血上涌,怒不可遏!
在他身后,这道壕沟之后,杀声再次响起。高延霸险中抽暇,回顾举望,是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了三二十的新寨卒,拼死进斗,缠住了他的亲兵们。——却是丈余厚的木墙里头,张士贵设的另有机关,如城墙下的藏兵洞,内里藏的有寨中的死士,这时,这些死士跃了出来。
——这些死士是专在敌越过木墙后所用的,敌若越过木墙,掉入壕沟陷坑,死士便从木墙跃出,如此,便是后有死士阻敌之后援,两边峭壁上弓手往沟中放箭,这叫做关门打狗之计。
果然这张士贵能得以剽掠弘农郡中多年,为郡县之大患,而又在李善道不以路远,特遣人来招揽他时,他婉拒不应,非无故也,其实多谋之辈!
高延霸乃到此际,才知了张士贵的手段,断非寻常小贼可比。
他大吼一声“狗贼!天塌地陷,也挡不住你家高老公!”双臂猛然发力,欲图将己拔出陷坑!
……
起初,张镇周等将摇动了翟阵阵脚的时候,王世充极是大喜。
可紧跟着,随后在望到不仅自己中阵的将士,在自己的命令下,对翟阵开始中军进击,甚而就连自己两翼的韦霁、王辩等部,也按耐不住,未有等到自己的命令,便也开始向前移动,抢着对溃散后逃的翟阵诸部发起了攻击之后,王世充喜意登消,转为失色!
“未有我之将令,两翼怎就轻动?”
王世充大惊而怒,急翘起脚尖,眺溃逃的翟阵贼兵两边和后部的王伯当、裴仁基、李密三阵。
他眺望得见,这三阵贼兵并未因为翟阵的溃败而乱,相反,都还保持着严整的阵型!
特别是望见到翟阵左翼、从他这边望去是他右手边的裴仁基部的骑兵,不仅未有溃乱之态,还络绎开始上马;又极目远眺,望到翟阵后部的李密亲率的他的骠骑八千等部,也在开始上马后,他已不是大惊失色,也非勃然而怒了,——他的面色瞬间变得骇恐,冷汗从额头冒出!
“挥我将旗!速击鼓传令!令两翼诸部立即撤回,不得再追翟贼阵兵,预备迎击贼之两翼的反冲锋;中阵各部亦不得再进,快些撤回!再令后阵诸部,做好接应三阵撤退的准备。还有,河西岸我部,令他们前移,亦预备好接应作战!”王世充顾不上擦汗,接连的军令仓促下达。
可是,隋军中阵、左右两翼,这三阵的将士总计达到了七八万众之多,分别是隶归韦霁、王辩、刘长恭、庞玉、霍世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