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一个契机。
只要太原挡住北路金军,待韩贼与金人拼的两败俱伤之时,屯驻在山东周边的十几万大军,便可倾巢出动,一举歼灭韩贼。
就算无法歼灭,也可收复济南府与京东西路诸州。
届时,韩贼退守青州,只有几州之地,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了。
正想着,车夫的声音从车厢外传来:“老爷,到家了。”
“嗯。”
李纲缓缓睁开眼睛,掀开车帘下了牛车。
迈步走入家中,就见前院客厅里,自家夫人正在与小舅子对账。
男主外,女主内。
家中的一应钱财,都交由夫人打理。
李纲其实是不赞成家人经商的,但当夫人张氏将家中每月开销账本,甩在李纲面前时,他顿时就默不作声了。
没法子,东京城的开销太大了。
吃喝拉撒,人情往来,宴请宾客,外加房租每个月开销都在一千贯以上。
他一年的俸禄和福利,也就才堪堪抵扣房租而已。
当然,朝廷明文规定,官员不得经商。
因此,绝大多数官员都会找妻弟或族中旁支充当白手套。
“相公下差了。”
张氏帮着泡了杯热茶。
李纲抿着热茶,心不在焉的看着两人对账。
忽地,只见小舅子从袖兜里掏出一沓青钱,交予自家夫人。
而张氏面不改色的接过,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收了。
李纲瞳孔猛地一缩,高声问道:“这钱从哪来的?”
“夫君莫要一惊一乍,吓妾身一跳。”张氏嗔怪的白了他一眼。
李纲神色严肃地重复了一遍:“我问你这钱从何而来?”
闻言,张氏兴致勃勃地解释道:“哦,夫君是说青钱啊,这是从山东那边传过来的,可好用了。样式精美,真伪一看便知,如今东京城好些商人都在用,携带方便,几千上万贯,揣在怀里轻飘飘的,哪像铜钱那般笨重。”
李纲追问:“具体多少人在用?”
“这妾身哪里晓得,反正不少。”
张氏一边说着,一边清点着手中的青钱,末了还感叹道:“到底是青钱方便,稍稍数一数便清楚了,换成以往,又得检查铜钱成色,又得称重,一趟下来腰酸背痛的。”
此时此刻,李纲心底深处涌出一股担忧与恐惧。
强忍着恐惧,他用微微颤抖的声音问道:“这青钱在东京城中,可否流通?”
“这是自然,许多商家抢着收呢。”张氏理所当然的说道。
“完了,完了!”
李纲心中咯噔一下,口中喃喃自语。
见他这副模样,张氏吓坏了,关心道:“相公,相公你怎么了?”
待回过神,李纲怒骂道:“韩贼好歹毒的心思!”
青钱无法仿制,且辨认真伪极其简单,只需看油墨能变色便知真假,哪怕是乡间小儿都能辨认。
最关键的是,青钱与交子不同,是直接在市面上流通的货币。
如此方便的纸钱,定会迅速俘获商人的喜爱。
这一点,李纲在益都时就已经知晓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青钱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流通到了东京城。
而且,从自家夫人的态度来看,已经彻底接受了青钱,作为流通货币使用。
但问题是,青钱不管再怎样,终归是信用货币,不过是一张纸而已,成本能有多高?
想印多少,完全看韩贼的心情。
届时,等到大宋的商人都开始接受青钱后,韩贼便能通过不断印发青钱,在赵宋境内大肆采购。
待大宋境内的青钱膨胀到一定程度时,切断山东与大宋的一切联系与商道。
到了那个时候,无数的粮草、铁矿等物品,最终变成一张张废纸……重演交子旧祸。
念及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