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要举办全国蹴鞠大赛之事,随着《青州日报》传遍大江南北。
嗅觉敏锐的富商,立即从中闻到了商机。
一时间,无数商人闻讯而动,将商务院的公廨围了个水泄不通。
等了一刻钟后,谷菘迈着四平八稳的官步走出公廨。
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眼前黑压压的富商,朗声道:“本官知晓汝等因何而来,商务院于三日之后辰时一刻,将在卓楼举办一场扑卖会,扑卖蹴鞠大赛招幌,有意者准时参加。”
说罢,谷菘也不理这些富商,转身进了公廨。
听到要办招幌扑卖会,一些存着捡漏心思的商人,不由面露失望之色。
一旦举办扑卖会,拼的就是财力了。
蹴鞠在赵宋是百姓最喜爱的运动,因此各地蹴鞠社数不胜数。
这个消息一出,南北两地顿时沸腾了。
尤其是蹴鞠社的社员们,一个个激动万分,手舞足蹈。
尽管齐云社每年也会邀请全国各地的社团,举办比赛,可终归是民间自娱自乐,上不得台面。
这次可不同,乃是朝廷举办,且赏金高达一百万贯。
虽然打进前三十二支队伍的总赏金,可即便如此,也是一笔巨款。
此外,确认参赛的社团,进京食宿全免,哪怕没能打进三十二名,也根本不亏,权当来京师免费游玩趟了。
……
八月十九。
扑卖会如期举行。
尽管不少商人觉得自己财力不够,选择放弃,可参加扑卖之人依旧高达二百之众。
“吕兄早啊。”
吕大甫刚从马车上下来,耳边便响起熟悉的问候声。
转头看去,发现是好友严玉财,他笑着拱了拱手:“严兄早。”
寒暄过后,吕大甫好奇道:“严兄也打算扑卖招幌?”
严玉财经营的乃是药材生意,药材直供各地药铺,做的乃是长久买卖,按理说不需要打招幌。
“我来凑个热闹。”
严玉财呵呵一笑。
吕大甫附和的笑了笑,心中却闪过一丝警惕。
凑热闹?
骗鬼呢!
吕大甫原先做的是皮草和东珠生意,颇为暴利,可惜时局动荡,北地战乱不断,商道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彻底断绝。
趁着胶州港与高速公路的东风,转行经营起了海错生意。
因为下手够快,且资金充裕,很快便占据了京畿路以及京西路三成的海错市场。
从山东十几文钱一斤收来的海错干货,只需运到京畿,转个手便能以三四倍的价格卖出。
这还只是干货,若是鲜货,价格能翻十倍。
但这个生意,并非他一个人做,仅是东京城,就有好几个竞争对手。
此次全国蹴鞠大赛,是个扩展市场的绝佳机会,他自然不愿放过。
两人各怀鬼胎,迈步走进卓楼。
还没进门,便被一名商务院的补官拦下:“两位止步,且先登记。”
“好说。”
两人顿住脚步。
“姓名。”
“吕大甫。”
“严玉财。”
简单登记了一番后,补官给递给两人一块模样怪异的木牌。
木牌前端是圆形,并且有红漆写有数字。
吕大甫饶有兴趣地问道:“敢问公差,这木牌有何用?”
补官解释道:“木牌数字对应你等的姓名,叫价之时,只需举起木牌即可。”
“原来如此,此物倒是便捷。”
吕大甫面露恍然。
他手中的木牌上,写的乃是二百一十三。
也就是说,在他前面已有二百一十二人先一步到了。
如此人数的扑卖会,堪称盛况。
进入大堂之内,果然坐满了人,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品着茶低声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