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自己时,这鸟就也微微歪头盯着自己,仿佛在认真思考。
薛宝瓶像得了新玩具的小女孩,兴奋得鼻尖都微微冒出汗水来,侧脸对这鸟儿说:“红哥儿,给我!”
这鸟就歪头在自己的翅下一啄,啄来一枚黑羽。薛宝瓶伸手接了,又说:“红哥儿,还要!”
鸟又啄了一枚。薛宝瓶再说:“红哥儿,还要!”
鸟就又啄了一枚,然后蹲在她肩上张开嘴、撑开翅膀,嘎嘎乱叫一气,薛宝瓶赶紧偏过头闭上眼睛:“好好,我不要了,我不要了!”
鸟这才重新安稳下来,蹲在她肩上不动了。
薛宝瓶看看手里的三枚羽毛,又看曾剑秋:“……就是这样吗?”
“对。”曾剑秋端着海碗点点头,“给他吧。”
薛宝瓶就将三枚羽毛递给李无相。李无相接过来,曾剑秋才说:“这是飞鸦术,现在还没炼到时候,只能用三枚。等你走了之后,找一只体型差不多的鸟,把这羽毛插在它翅膀上,放飞之后它就会飞回来找这只红嘴鸦。出门在外,也不至于断了音讯。只不过往后祭炼还需要场地,倒不适合你我这种在外漂泊的。”
薛宝瓶摸摸红嘴鸦的脑袋:“你有空了就再回来取,我会好好养着的。”
李无相看看薛宝瓶,瞧见她脸上的神情里虽然有一点不舍和失落,但又的确是放松而自然的,跟自己七天前晚上见到她时全然不同——这几天他都在练习怎么用体内白须将小剑出得更加刁钻凌厉,只知道曾剑秋在教薛宝瓶剑术时,两人交谈起来很愉快,却没关心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眼下看的话,也不知道曾剑秋是怎么劝开了她的心结的。他一直行走江湖,也许对这种事已轻车熟路,比自己更擅长在这方面宽慰人。
但这叫李无相在心里生出一点小小的警醒意味——失去青春寿元之后,曾剑秋变得太好说话了。要再看看这些日子他脸上新添的些许皱纹,那跟薛宝瓶相处时,看起来就好像爷孙一样。
他教了真仙体道篇、飞剑化仙篇、送了飞剑,又教了薛宝瓶不少东西、帮她炼了这只鸟……
就像在嘱托后事一般。
他就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按照赵奇的说法,一个人的青春寿元尽了,余下总还有十几、几十年可活。曾剑秋如今是因为忽然落到如此境地,一时间心里难以接受吧?像他之前那么潇洒豪迈的人竟然也会这样,也不知道往后能不能慢慢把心境平复下来。
话已说开,到了晚间时候,李无相就一边跟薛宝瓶收拾屋子,一边再叮嘱她些别的。金水的人都见到她把人送入方寸之地,几乎全觉得她也有道行在身了。如今曾剑秋又教了她剑术和练气法,不说进展如何,总也算是稍微名副其实一点。
但他还想教她另一些稍微实用点的。
他看着薛宝瓶将给他带的东西塞了满满一个背囊,就坐在床边说:“我教你个给人治病的法子。”
薛宝瓶愣了愣:“你也会看病啊?”
李无相笑笑:“不是所有的都会看。但大家既然觉得你也会法术,说不定以后会有人求你看病。那你这样——一般说这里疼那里疼的,你就不要理会,叫他们去找正经的大夫看。等到有人看了正经的大夫,却瞧不出什么问题,只是说什么长期心慌无力、无精打采、精神不振的,你就可以说,手里有个我教给你的方子,不知道对不对症,可以试试看。”
“方子就是糖。你多加糖,再加点熟面之类的,团成拇指大小的一团,一次给人开上十来丸,叫他们回去之后每天服两丸,可能过上几天大部分人都会说略有好转了,这时候你就再叮嘱他们,平时要保养身体,也就差不多了。”
“……糖?”
“不少人的病其实都是饿出来的,按我说的做,不至于耽误急病,也能叫人敬畏你。”李无相想了想,“你要注意,我走之后,别跟人太亲近,只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