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个女子的时候,他倒觉得心里的烦躁稍减了一点——这是个容貌相当艳丽的女修,穿着湖蓝色的道袍,头上系有两条垂下的丝绦,神情怯怯,看着就叫人心生怜爱。
见着苗义的时候立即盈盈拜下,声音也很清脆:“弟子见过帝使。”
苗义看了看她的乌发与脖颈,语气就缓和了些:“你叫什么?”
“弟子程佩心。”
“嗯,程佩心,你说你知道李无相的事?好了,起身吧,抬头来说话。”
程佩心便起了身,微微将头抬起一点,叫苗义看见的仍是个眼波流转的温婉模样:“回帝使,是知道的。弟子从前是本派驻在德阳的飞云观掌观,在那里的时候,见到过李无相。那时候,他还是个筑基的修为。”
苗义想了想,又叹了口气:“哦,那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程佩心看了他一眼,稍稍顿了顿:“两月前的事。”
苗义愣了愣,猛地瞪起眼,看看娄何,又看看赵序臣,见他也是愣住了。
“两月前!?你说什么胡话!?”
程佩心抿了抿嘴,声音仍很平静:“帝使且听我说。弟子也是刚刚听说的,说这个李无相是个元婴修为,还有人见过他阴神出游。只是,他这所谓的阴神,恐怕未必真的是阴神。”
赵序臣盯着她:“你说是我胡编的?”
程佩心向他垂首:“仙师勿怪,弟子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说,那个李无相并不是人。所用的,可能也不是人类手段。”
苗义挺身向前,看着她的眼睛:“好,程师妹,你说,仔仔细细地说给我听听!”
程佩心慢慢吐出口气,又把脸稍稍抬了抬,此时楼外的阳光照在她的面庞上,就显得更加艳丽动人了。
“两个月前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在然山杀死了贵教的一位行走,那时候,他还是个筑基的修为。之后他非要来到我的飞云观借住,我畏于剑宗的凶名,不得不忍辱应下了。但就在他在我观内住的那几天,竟然就修到了炼气的地步。”
“当时他是在夜里往德阳的武庙,也就是太一庙去了一趟。那天晚上,就是他修到炼气的当晚,德阳的天上霹下三道雷,庙中也死了几个精怪。城里的人都觉得是太一显圣除恶,但他之后跟我说,是他杀的。但之后我想了想,再联系他那些日子的种种奇怪举止,意识到他可能不是人,而是个会借助香火愿力修行的精怪。”
“其实……应该是个鬼怪得道。”程佩心咬了咬嘴唇,“因为前任的然山宗主赵傀是我的朋友,那位宗主的冤魂曾托梦给我,说他曾起了一个阵法,想要炼出太一精气以求长生,几乎成功了。但就是被这个李无相所害,夺取了他的道果。按着赵傀的说法,李无相算是个鬼怪成精,已不算人类了。”
“我之后听说李无相又在棺城结丹,就知道赵傀说的是真的——他在棺城结丹时,离他之前炼气也不过两月而已,必然是借助了棺城的愿力的,这种事,就只有精怪才做得到。”
“至于他所谓的阴神出游——”程佩心转向赵序臣,柔和地笑了笑,“这位仙师,能劳烦你给弟子再说说当时的情景吗?”
看着她的模样、听着她的语气,赵序臣心里刚才生出来的那股气倒也消了一半,咳了一声:“好。”
就把之前的情景又原本说了一通。
程佩心细眉微蹙,然后又舒展开了:“该是玄光镜。李无相离开飞云观之前,从我这里夺走一件法宝,就是玄光镜。这东西可以摄人魂魄、通往灵山。我不知道他具体是怎么办的,但在仙师你面前现身的时候,应该就是借用了玄光镜——藏身镜中,看起来就是消失不见了。”
苗义沉默起来,过了半晌,才去看赵序臣:“你怎么看?”
赵序臣微微皱着眉:“听程师妹这么一说的话……好像……那个李无相当时的做派,的确有卖弄之嫌。是了,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