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与贺兰彦之私下里饮酒便是不顾身份,不懂男女有别?
他算什么?又有何资格,以何身份对她指指点点,又对她说教指摘。
女子手中的令牌发出一声脆响,赤金本就冰冷而生硬,离了人的温度,冰凉刺骨寒光四射。
风谨言舍它在一旁,看也不看,从没人敢把她赐给的东西退回来,他,却是第一人。
风谨言心头矛盾万分,他说不明,她也理不清,却听底下的人糊里糊涂下了军令状,
“若陛下想罚臣,不如命臣办妥定远侯及王云生一案。王云生当除,他一败,定远侯如同剪了羽翼,臣再行计,誓夺他们麾下兵马。陛下可允?”
他急匆匆说完,却听上面人寂静无声,难道他说错了?
犹疑忐忑间,汗顺着额头往下淌,纵使迷了双眼,却不敢擅自动弹。
“都说柳潮安柳大人聪明,朕怎么看不出来?”风谨言冷哼一声,眸子里有着不加掩饰的不豫。
人人都夸他柳潮安聪慧过人,依她看来,他就是这世上一顶一的傻子。
她求才若渴,可也绝不愿逼人太甚。他可助她一臂之力,她自然欣喜,却并不需如此急功近利。
天下兵马固然诱人,可她也要他爱惜羽毛,他日才可登的更高,行的更远。
她指使人弹劾王云生的奏本还在手中,若一步一步徐而谋之也可,只是突然就在他手里形势巨变。
“耶律延为什么会突然倒戈?”风谨言低声问,耶律延此举她不得不疑。
“人都是自私的,他得先为己,后才能惠及党羽。只是,他想独善其身,却没那么容易!”
“你又想怎样?”风谨言忍不住呼吸窒了一下,她知他的手段,却不知为何看他赶尽杀绝的样子,居然有一些惧怕。
这样的他,能和她并肩携手是她的福气,可若有一天异地对峙,她不知道自己能有几分胜算。
二人静止一般,不再言语,却忽听得一个娇俏声音,“姐姐,你为何罚柳大人跪在这?”
风谨言心里突然就发笑了,总有一些人盘桓在侧,静悄悄地伺机而动,不断地撩拨,挑衅。
天色湿沉,乌云压顶,眼见天气瞬息万变,一声闷雷炸起,轰隆声似在耳边。
风谨言脸色愈暗,无视凤知诺眼中的诧异与疑惑。
“姐姐,求求你别生气了!就算生气,也不能随便体罚大臣。”
体罚?好大的一顶帽子,风谨言避开她的视线,转问跪着的男人,“朕体罚你了?”
凤知诺扶着柳潮安的胳膊,“柳大人……”
柳潮安面庞冷峻,旁若无人地轻轻一甩女人的手臂,“臣罪有应得。”
风谨言不知是气还是怒,混杂着心里数不清的酸味,居然咬着牙道,“你确是有罪……”
“姐姐,别罚他!”凤知诺屈膝,和柳潮安并排跪下,手儿从怀里掏出一个金灿灿的牌子,上面金光闪闪,赫然写着武瑞元和,持盈保泰。
风谨言喉头一阵颤抖,她又怎会不知那金牌来历,果然,底下的小女子脆生生说道,“姐姐,我有皇祖父免死金牌,可不可以……”
“风知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风谨言瞳孔微缩,“随意乱用,以后再犯错,你小命儿就不保了。”
凤知诺擎着牌子的手一颤,本能地往回一收,她太怕死了,她又太爱犯错,她不想死,又不想柳潮安挨罚,两下里正纠结犹豫,却听王座上的人沉沉说道,“不如朕与你做个交换?”
“怎么换?”凤知诺眼光一亮。
“告诉朕,是谁给你通风报信的?”风谨言直视着那双慌乱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