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那时成了练气大家,非得提着这把刀,当场就要为徒弟你抽得龙血淬二限,扒其皮筋铸大弓!”
段沉舟一双刀眉猛地一扬,眼眸一厉,长刀攥紧,便有滚滚浓煞扑面而来。
叫那一众甲士感受着这股‘气道’之威,竟‘铛铛’的碰撞着铁甲,不由自主,齐齐往后退了两步!
“这”
季修听得暗暗咂舌,自家这师傅成了练气大家后,那眼珠子都快抬到天上了,是真的霸气侧漏。
一头野蛟,而且还有四道浑厚的‘气浪’滚来!
这种威压、胁迫,都不能叫他低头么?
就在他心中暗暗想着的同时.
段沉舟看着场中为他所震慑,便低敛眸子,往后侧季修耳畔,低语了一声:
“你府内能人异士不少,那个叫范南松的,是媲美练气大家的道术高功。”
“那个叫白烁的小姑娘,更是龙裔出身,和水君府脱不开干系。”
“你带着你妹妹,切莫远离这二者,起码若是生出乱子保个周全不难。”
“唉。”
“若只是一头野蛟自己寻来,亦或者只是两三家练气,倒也罢了。”
“但联袂到来,还声势浩大”
段沉舟眼眸有些凝重:
“为师也不晓得,你师祖所传,乃‘圆月天刀’之后的封号衣钵,我只草练了一点皮毛,到底能不能镇得住场子。”
“但那些大行、道馆的歪瓜裂枣,此前为师便见识过,就那回事。”
“绝了前路的‘气海’,就算是四个加在一起,也不如追求封号的‘大家’,要来得自信!”
“但唯独那头野蛟”
“要是个触摸到了几分‘无漏’真谛的异种,便难办了。”
听到只有自己能够听闻入耳的言语,季修随之凝重颔首。
关于这番话,季修心里并不意外。
毕竟,
他师傅段沉舟才成了‘练气大家’多久?
上来就这么大的阵仗,就算是上乘二品的‘顶级气海’,也未必能够抗住啊!
但,武圣衣钵!
季修呼吸一粗,这种压箱底的玩意,师傅从前可都没讲过!
师祖他老人家,到底留的是什么金山银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
不过,千般万般.
总得先过了眼前这关,才能去取。
眼见到万般风浪袭上码头,似乎便要将一些本就遭劫的无辜县民,再次卷入漩涡。
段沉舟一声冷笑:
“你看,徒弟。”
“这些府内开设大行,传承上百年的老爷,是真把自己当作‘金尊玉贵’了,连带着请来的野蛟,都不在乎泥泞地里的泥腿子死活。”
“要是在这些人手底下效命,他要是见你隐隐有出了头的势头。”
“那还不得想方设法的,把你给碾进尘土里?”
“做外人,你出了头,他们会上赶着与你折节相交,攀着交情。”
“但要是自家里的”
“那就是‘宁予外人,不予家奴’!”
“段某走到今天,一把刀杀了太多太多的人,要踩着我的头.”
“那就要做好,被我割掉头去的准备!”
“我脉武夫一途,只求本心豁达,刀道昌隆,凡叫此二者蒙尘者,皆是道敌,皆可斩之、杀之!”
“这就是你师祖当年交我的道理!”
“今日,为师也交给你!”
哒,哒,哒!
段沉舟一身紫绸衣,行走在年初寒冬腊月,衣衫鼓荡,气浪蒸腾!
值此冬去春来的最寒之际。
他提着把刀,大步向码头处奔去,只留下一道背影:
“武圣有刀,不斩微尘。”
“叫自己惹上的风霜,波及到了他人”
“乃是无能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