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码放的赤焰帮兵器箱——瘸腿伙计的刺青在此时隐隐发烫。
“多谢吴护法帮忙开窖。“我蹲在破洞边缘,将最后一张燃烧的契约丢进地窖。
赤阳火遇到百年陈酿,瞬间化作火龙卷住惨叫的筑基修士,“这些兵器就当赔给醉仙楼的修缮费了。“
喝彩声还未落定,怀中的青铜残片突然剧烈震颤。
西南方向的青鸾印记灵力暴涨,隐约有鸾鸟清啼穿透市集喧嚣。
那清啼声清脆悦耳,仿佛能穿透人的心灵,听觉上让人感到宁静。
我转头望向门廊铜镜,镜中倒影的饕餮不知何时停止了啃食尾巴的动作,正朝着长街尽头做出扑食姿态。
瘸腿伙计突然一改佝偻模样,将铜镜角度偏转三寸。
镜面折射的晨光里,我看见自己影子手中的青铜残片正在疯狂吞噬吴护法散落的灵力,而柜台后的掌柜已悄悄捏碎了传讯玉符。
铜镜边缘忽然掠过一抹青羽幻影,长街尽头的槐树无风自动。
我按住怀中嗡鸣不止的青铜残片,酒碗中残留的七叶藤汁正泛起细密气泡——这味道与三日前在城主府密室闻到的某种禁药极为相似。
我扶着栏杆的手掌微微发紧,青铜残片在袖中嗡鸣突然变得尖锐。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环佩叮当的声响,我心中一惊,暗道:“这环佩声如此清脆悦耳,莫非是有厉害的人物来了?”我定睛一看,十二重鲛绡纱帘被素手撩开,盛瑶鬓角的金步摇在晨光中摇曳生姿。
她的出现,如同一缕清风,让原本紧张的氛围都变得柔和起来。
她仰头望来时,腰间的青玉双鱼佩正巧与我对视——那是我昨夜用饕餮血浸过的信物。
“杜公子。“她声音清泠似山泉,却在尾音处泛起细微波澜。
我瞥见她藏在广袖下的手指正掐着青鸾诀,那是我们三日前在城主府密道约定的暗号。
酒香突然被腥风搅散。
周邪的玄铁折扇挑开珠帘,扇骨上镶嵌的九幽蜈蚣睁开猩红复眼。
他那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我不禁眉头一皱,心中暗自警惕起来,此人定是来者不善,局势恐怕又要变得复杂了。
他靴底碾过吴护法尚未凝固的血迹,目光却黏在盛瑶腰间玉佩上:“盛姑娘的冰蚕丝绦,倒是与我这新得的九阴蚕很配。“
我指节叩在栏杆上的节奏未变,青铜残片却在掌心烫得惊人。
柜台后掌柜的咳嗽声突然停了,瘸腿伙计擦桌子的动作僵在半空——孙谋士打翻的酒碗正沿着地缝渗向周邪脚下。
“周公子可知这醉仙楼最妙的规矩?“我纵身跃下时,袖中傀线已缠住三盏琉璃灯,“但凡沾了七叶藤汁的,都要请喝三碗断肠酒。“
琉璃灯坠地的脆响中,盛瑶的裙裾忽然旋开青莲般的波纹。
周邪折扇甩出的毒雾撞上她腰间玉佩,竟凝成冰晶簌簌落地。
我趁机将青铜残片拍进地砖,昨夜埋下的阴煞之气如毒蛇窜起,将那些冰晶熔成腥臭的紫烟。
“杜兄小心!“陈虎的吼声从二楼传来。
我侧身避开周邪弹指射出的蛊虫,余光却瞥见孙谋士正在墙角发抖——他藏在袖中的传讯玉符闪过幽光,与掌柜先前捏碎的那块纹路如出一辙。
酒柜突然轰然倒塌,十八坛陈年竹叶青泼洒成河。
我拽着盛瑶跃上横梁,青铜残片在掌心烙出饕餮图腾。
周邪的冷笑声在酒液中显得格外黏腻:“杜公子这控火术倒是精妙,可惜......“
他话音戛然而止。
我低头看见酒液中浮起的赤阳花粉正顺着傀线爬满他的衣摆,而孙谋士打翻的那碗七叶藤汁,此刻正在他靴底泛起诡异泡沫。
盛瑶突然轻扯我衣袖,她指尖沾着的酒渍正缓缓显露出城主府密文——正是三日前我们发现的禁药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