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泥的蚌壳?“他粗壮手指捏着片幽蓝鳞片,老妪浑浊的眼珠突然泛起精光。
我袖中青铜鼎吊坠开始发烫,那热度透过袖子传来,烫得皮肤生疼,那些沾着海腥味的蚌壳缝隙里,隐约渗出星屑般的微光,闪烁不定,好似在诉说着什么秘密。
盛瑶突然轻咳一声,袖中飞出个冰晶小瓶,装着我们在海边捡的荧光海藻——昨夜她非说这些烂水草能派上用场。
那小瓶在空中划过一道晶莹的弧线,带着一丝寒意。
“小哥要蚌壳?老婆子这儿还有晒干的藤壶!“斜刺里窜出个挑扁担的跛脚汉子,筐里腐殖土中混着几片残缺的青铜残片。
我心脏猛地一跳,那些残片上的雷纹竟与时间回溯宝珠表面的裂痕走向完全吻合。
心里一阵狂喜,这说不定是解开谜题的关键线索。
马商人的冷笑声突然从屋顶传来时,那笑声尖锐刺耳,好似夜枭的啼叫,我正把第十七个摊位的碎晶石收进乾坤袋。
温修士的九连环叮当作响,那声音清脆却又透着一股寒意,漫天价目牌像牢笼般罩下来“杜道友收集这些破烂,是要开废品铺?“
“马老板听说过千帆城的规矩么?“我弹指震落肩头的磷粉,看着它们在空中凝成小小的巽卦,磷粉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日落前三刻,潮信过处“故意没说完的后半句话让马商人脸色骤变,他翡翠扳指上的裂纹突然渗出丝黑血。
回程时陈虎的冰玉匣子已换成破麻袋,盛瑶发簪里藏的星光正悄悄腐蚀袋口封印。
那星光闪烁着幽微的光芒,带着丝丝缕缕的力量。
当我们路过占星台废墟,青铜鼎吊坠突然将一缕月光折射在麻袋上——那些零碎的贝壳、锈铜片和烂海藻正在发生奇异的交融。
月光洒在上面,形成一片朦胧的光晕,麻袋里的海腥味混着铁锈味直往鼻子里钻,那味道刺鼻难闻,我故意踉跄半步,让肩上破麻袋裂开道细缝。
月光贝的荧光刚漏出来,就被盛瑶悄悄弹进的冰晶冻成雾蒙蒙的霜花——这丫头总能把败家行为装点得像仙女散花。
那霜花在月光下闪烁着洁白的光芒,如梦如幻。
“杜大哥,王阿婆说西街新开了家羊肉锅子。“陈虎突然扯着嗓门喊,酒葫芦叮叮当当撞在路边卦幡上。
我眯眼看他后颈暴起的青筋,这憨货每次说谎都会把喉结抖得跟筛糠似的,心里想着这小子又在打什么主意。
拐进茶楼后院时,院子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梧桐树叶的清香。
钱管家早抱着青铜鼎候在梧桐树下。
老头儿今天换了件青灰色短打,衣襟上沾着的朱砂却暴露他连夜占卜的事实——那抹猩红正巧和温修士价目牌上的字迹如出一辙。
“公子,老奴用您教的五行倒转法试过了。“钱管家抖开麻袋的动作像在抖搂金丝锦缎,几片沾着泥的青铜残片叮当坠入鼎中,那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这些雷纹遇到月光贝分泌的黏液“
他突然噤声,因为鼎中升起的雾气正勾勒出半幅舆图。
那雾气带着丝丝凉意,在眼前缓缓升腾。
我捏碎颗荧光海藻弹进去,陈虎适时喷了口醒神露,刹那间那些星屑般的微光竟沿着雷纹裂痕游走,在鼎腹凝成个熟悉的城徽图案。
看着这图案,心里一阵激动,看来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千帆城护城大阵的阵眼图?“盛瑶的碎星簪突然发出蜂鸣,那声音尖锐而急促,她指尖凝出冰针在虚空中快速勾画,“杜郎你看,缺失的东北角正好能对应我们上个月找到的“
话没说完,茶楼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那“哗啦”一声脆响,打破了院子里的宁静。
我袖中的青铜鼎吊坠猛然发烫,隔着雕花木窗,看见个挑着扁担的灰衣小贩正手忙脚乱收拾满地陶片——正是先前卖腐殖土的跛脚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