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她身上的一件首饰的零头。
她怎么能来这种地方?
那张带笑的年轻脸庞满是紧张,几乎惴惴不安地拉紧了对方身上的衣裳,他怕自己摸过输液管的手指会把她弄脏,声音都带着莫名的慌,
“枝枝……”
“来看看你呀!”
面前的女孩长睫忽闪忽闪,举起了手里拎着的保温餐盒,
“我跟妈妈说有朋友在生病,她做了最拿手的营养餐,让我带过来,说是好消化又有营养!”
“我没事……”
顾厌声音有些闷,想牵着她的手,又有些不敢。
周围不少人好奇的视线看了过来,有人在夸她漂亮,顾厌脸一黑,轻轻隔着衣服握住了对方的手腕,
“走——”
“可是你的针还没有打完——”
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黑色的冲锋衣蹭着少女昂贵的羊绒大衣,在“吱呀”响起的开门声中,将那个破旧的小诊所远远甩在了后面,冲进了呼啸的北风里。
阿厌声音有些急,怕冻到了她,又怕她会嫌弃自己,语速飞快:
“我这就找车送你离开,这里太冷了,又破又脏,我——”
“司机把妈妈送回家,很快就会来接我。”
少女轻软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弧度圆润的杏眼看着他,瞳仁闪闪发亮:
“但是你不要尝一尝我妈妈做的饭吗?葱烧排骨可是她的拿手好菜,平时我都要靠撒娇才能尝一尝……”
留着黑色碎发的青年有些茫然地看着她,看着她笑眼清澈,看着那张毫无瑕疵的粉白脸庞。
干净昂贵的斗篷套装在午后的日光中闪出粼粼的光泽,背靠着陈旧破败的小巷。
像是偷听来的故事中的小公主一样,静静地站在不属于她的贫民窟,站在他摸爬滚打长大的地方……
披着他的衣服,在璀璨到几乎要让他晕厥的日光中,炙烤着他恶劣卑贱而又极度不甘的**。
身上一件薄薄的卫衣被北风贯穿,在背后透出如弓的弧形。
他想说话,可是凛冽的北风灌入口腔,压着他的舌尖,一路沿着肺腑而下,烧得他心脏都在发热发麻。
为什么必须是嫂子呢?
他想。
任何人一旦想到她,都会知道她是他故去大哥的遗孀。
嫂子这样的人,就应该被那些蜷缩在地上的臭虫敛去目光,在战战兢兢的俯跪中立于最高的地方。
他愿意跪在她脚下。
虔诚地亲吻她,沐浴着她的圣光。
就好像她是他的妻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