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花苞渗出殷红汁液——这是她与草木约定的示警暗号。
指尖轻抚过微微隆起的腹部,三寸外绣绷上未完成的麒麟纹忽然泛起青光,将墙外树影里晃动的可疑人影映得清清楚楚。
"姑娘,西角门的张婆子说这两日总有生面孔来打听孕妇。"翠儿端着药盏进来,腕间银镯与瓷碗相碰发出清响,"东市卖炊饼的老王看见林护卫往城郊义庄送过食盒,您说王府莫不是..."话未说完,窗棂突然被疾风拍开,那盆墨兰竟拦腰折断,血色汁液在案几上蜿蜒成"危"字。
乔伊伊捏着绣花针的手稳如磐石,针尖却悄然刺破指腹。
血珠滴落瞬间,院中老槐树的枝条突然疯长,虬结根茎在地下织成密网。
她借着整理绣样的动作靠近窗边,果然看见墙头有片玄色衣角被荆棘勾住——正是三日前在绣坊外见过的螭龙纹。
"明日你带着新绣的百子被去李府交货。"乔伊伊将染血的丝帕塞进翠儿手心,帕角螭龙暗纹在烛光下泛着青光,"顺便绕道城隍庙,给摆卦摊的瞎眼阿婆送些艾草香囊。"她故意说得大声,余光瞥见窗外黑影晃了晃。
忍冬藤镯突然收紧,腕上传来细密刺痛——这是草木在提醒她对方带着淬毒暗器。
翠儿会意地点头,次日清晨挎着竹篮出门时,特意在院门口摔了跤。
装着香灰的荷包破裂,纷纷扬扬的灰烬里混着乔伊伊特制的荧光花粉。
等跟踪者沾着灰粉踏入城隍庙,早埋伏在卦摊后的刘绣娘家丁已将其堵在偏殿。
日头西斜时,翠儿鬓发散乱地冲进院子,怀里抱着个裂开的漆木盒:"姑娘猜得没错!
那贼人腰间果然别着王府令牌,盒里搜出这个..."她抖开半幅染血的婴孩襁褓,赫然是乔伊伊独创的双面绣技法,只是金线里掺着诡异绿芒。
乔伊伊用银簪挑起一根绣线,簪头镶嵌的夜明珠突然变黑。"断肠草汁浸过的金丝。"她冷笑,腕间藤蔓自发绞碎毒绣品,"难怪前日陈公子非要我绣麒麟送子图。"窗台新换的夕雾草突然蜷缩叶片,空气里飘来若有若无的沉水香——这是缪孤城惯用的熏香味道。
翠儿突然抓住她衣袖:"今儿在茶楼听西域商队说,王爷月前剿匪时中过苗疆情蛊..."话音未落,门外传来货郎悠长的叫卖声。
乔伊伊推开北窗,正见两个樵夫打扮的汉子在街角比划手势,他们虎口处的螭龙刺青在夕阳下泛着血光。
"取我的朱砂来。"乔伊伊突然扯开绣架上的素绢,银针蘸着辰砂飞快勾画。
跃然绢上的却不是绣样,而是蜿蜒如蛇的路线图——每处标注着王府暗桩的茶楼酒肆,都在她日常采买的路线上交错成网。
当最后一笔落在回春堂药柜时,绢布突然自燃,灰烬里浮现出缪孤城的侧脸。
翠儿吓得打翻针线匣:"姑娘何时记下这些..."
"每次催动草木之力探查危险,它们就会在梦中示警。"乔伊伊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绣绷上未完成的麒麟眼珠突然渗出血泪。
她抓起剪刀划破指尖,将血珠弹向院中古井。
井水翻涌间,竟浮现出缪孤城在祠堂罚跪的画面,他后背鞭痕交错,手中攥着半块并蒂莲玉佩。
暮鼓声撞碎幻象时,翠儿哭着捧来密信:"西街更夫说...说王爷今早去了咱们旧居,把您种的海棠树全移栽到寝殿了!"信纸边缘沾着淡金花粉,遇热显出小字:戌时三刻,故人至。
乔伊伊猛地站起,腹中胎儿突然剧烈动弹。
她扶住窗框深呼吸,发现墙角野蔷薇不知何时开出了并蒂花。
染着丹蔻的指甲掐断花茎,汁液竟是她出嫁那日用的胭脂色。
当更鼓敲过七响,她突然将绣着螭龙纹的靠垫扔进火盆:"把前日收的雪山参拿出来煨汤。"
"姑娘这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