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顿时不问了。
她在成为仙母后是有了解过山海妖国法术的大事的,也隐隐猜到那章韩老祖和唐凡必然都是陨落在了“伥王魂阈”中。
而“伥王魂阈”一事,可是在山海妖国引发了大地震,也带来了不少势力重组。
那种层次的博弈厮杀,早已超过了她的想象。
她虽然自负,觉得自己手段也不错,但绝不会觉得自己能比上眼前主人,这个从腥风血雨的阴谋风暴核心里爬出来的主人。
此时,宋延微微闭眼。
诸多思绪掠过脑海。
如果要通过古传送阵逃往北地,那现在他就可以“让杏儿以身体不适为名,带着他直奔古传送阵,然后赶紧传到北方”。
可然后呢?
有心之人一查就会知道,杏仙母带走的修士名叫宋寒。
杏仙母为何带他离去?
这一点,诸多大能们会格外好奇,而他将无所遁形。
魔僧则是根本不用好奇,而是直接断定宋寒就是宋延。如此,无论是他,还是杏儿,唐奕都会成为活靶子。
最直接的路径,其实后患无穷。
其余诸多法子,也皆有大量隐患,大量痕迹。
宋延沉思片刻,心思忽定,道了句:“仙母无需做什么。
只要将神明玉简的测试地点,时间,各大宗门的巡查顺序,提前告诉我,即可。
之后仙母自然还会再见到我。”
杏仙母听着主人对她的尊称,顿时笑靥如花,她小鸟依人般坐在宋延怀里,柔声道:“杏儿以后就是主人的女人。”
她如少女般依偎在了这初见少年怀里,心底想着一旦过了古传送阵,立刻下令让人将她所有面首全部格杀。
之后她就可以大大方方地说出“主人是她人生里的第二个男人,也是最重要的男人”这般的话了。
数日后.
冬日小雪,轻舞飞扬,纯洁晶莹。
宋延抬手接过一枚,看着那枚雪花在掌心慢慢融化。
冰冷凉意被掌心温度化作了一滴暖水。
少年微微一笑,收回视线,旋即从虚空中抓出一个黄皮酒葫芦,仰头灌酒。
不知为何,自从苦海出来后,他就真真正正地爱上了喝酒。
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叶水上浮萍,一团风中飞絮,一个无根浪子.
与浪子相伴的,最好就是酒。
烈酒!
有什么比在这么一个大冬天喝上一壶如同火焰般的烈酒,再簇拥着一个美貌的小娘子舒舒服服地入眠,更好呢?
这小娘子是谁,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只要她生的漂亮,对自己别有所求,最好还不是个好女人,那就可以了。
他忽然想到了安莉。
他忽的有些后悔与安莉当过道侣。
如果能重来一遍,他绝对绝对不会去碰安莉。
安莉是需要去终生厮守,白首不分离的小姑娘。
而他根本不可能做到。
如此,便是他负了她。
他没想负旁人。
可偏生,却还是负了。
那算是他此生唯一一个真正负了的人。
宋延忽的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一个终日与阴谋为伍,卑鄙无耻,不择手段的邪恶老怪为什么还会去在乎“百年前曾经负过的一个小女修”,去担心“她有没有等很久,有没有很伤心”?
这种屁大的事,为什么会却他格外地记在心头。
让他不由去想那个练玄层次的小女修,也不知道有没有闯过绛宫境而活下来。
活下来,又不知是什么模样。
宋延不再多想,他仰面躺倒,舒舒服服地给自己灌了美酒,至于陪他入睡的小娘子.他现在还没有,但很快就有了。
因为,他已经托墨剑门外门管事去山下看看有没有哪家大小姐想当“仙门女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