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时敢怒不敢言,拿袖子给姑娘擦着水。
“我来!”
秉着一副乐于助人的古道热肠,这种事怎能劳动别人,谢元缙兴冲冲上前,将浸湿的外袍大袖卷起,用里面干净的中衣替王濯沾头发。
“谢公子,你快放开!”
雪时急红了眼,正准备上手推人,身后传来不约而同两道声音。
“元缙!”
“濯儿!”
王濯心中一沉,转过身去,果然瞧见谢夫人与崔氏冒雨而立。
高见珣撑伞站在两人身后。
“母亲!”谢元缙先唤了崔氏,又唤,“四殿下!”
谢夫人似是才从震惊之中回神,目光复杂地望着王濯:“濯儿,你与四殿下的婚期在即,怎能与元……”
“夫人,我并未与谢公子有何往来。”王濯静立伞下,淡淡回道。
“婚期?”谢元缙神色一滞,愣怔在原地,看向高见珣求证,“濯妹妹要与四殿下结亲?”
高见珣早已看出这是个局,只是不过,他亦是局中人。
有越国公的夫人在,他没法当作事情没有发生,轻轻揭过,只能被推入局中。
他冷冷扫了谢元缙一眼,一改平日温柔:“谢公子,王家姑娘是我未婚妻子,烦请你将那把伞给我。”
雨声急促,高见珣走到谢元缙面前,伸出手。
谢元缙却忽然执拗起来,死死抓着伞,甚至往王濯身边退了两步,哑声问:“殿下,平日我们红楼吃酒,青楼听弦,也算半个朋友,有件事我想求一求你。”
又朝高见珣看了一眼,他鼓足勇气。
“古有男人三妻四妾,我寻思女子也可一夫二君,不如咱俩打个商量,做一对好兄弟,今日你相伴,明日我侍奉……”
谢夫人用袖子掩着笑意,低下头。
“元缙!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崔氏一把将谢元缙拽进怀中,作势去捂他的嘴,“你既喜欢濯妹妹,母亲为你说媒、亲自上门提亲都行,可切莫拿四殿下的前程寻开心!王家还有更好的姑娘去配他——”
高见珣忽然很想看一看王濯的神情,于是抬眼望去,视线穿过层层雨帘。
王濯从始至终眉目沉静,像看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