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正事,昨日太子又送来一堆东西给你赔礼道歉,你打算如何处理?”
温稚颜思忖了一会,开口道:“继续锁库房吧。”
她其实并不是很在意那天太子的失约,毕竟人家日理万机,临时有要务在身也很正常。想来太子找她也不会有什么要紧事,并未放在心上,反倒是三番两次的示好让她有些头痛。
“沅沅!”邱晴雪跳下马车,挥着手臂大喊。
温容时拍了拍她的肩:“你同窗来了,我就先走了,旬假我来接你,自己别乱跑。”
温稚颜推开他的手,觉得有必要为自己正名:“你就算不来,我还能找不到家不成?”
温容时一脸“正是如此”的样子。
邱晴雪气喘吁吁跑来,看清她的脸后,欲言又止道:“你的眼睛......怎么跟周公打架了?”
“都怪谭司业留的课业太多了......怎么样,你完成了吗?”温稚颜抹额。
“有时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笨。”邱晴雪伏在她耳边低声:“你常去的那家同福书肆,模仿笔迹简直一绝,而且只需一两银子。”
温稚颜看看周围,确认没有司业他们,道:“你胆子真大。”
邱晴雪摊摊手:“你了解我,若不是我爹占了个祭酒身份,我不能给他丢脸,否则谁愿意来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般,不写课业也能拿第一。”
“连我爹都说,只可惜温侯那孩子是个女儿身,不然定有一番作为。”
“我对做官没什么兴趣,读书是为了明事理,辩是非。”温稚颜笑笑,两人避开拥挤的人群,走进大门。
忽而,一道铮铮马蹄声响起,众人循声望去,红鬃马背上的少年踏着清晨的朝露缓缓而来。
温稚颜眯了眯眼,晏行周依旧是一身玄衣,马尾高高竖起,腰间只坠一条玉带,其余再无半点装饰。
即便看出来他已经很努力在“质朴”了,但依旧敌不过这张过分俊美的脸。
“晏世子怎么也来了?”
“皇室子弟,多半是来混日子罢了......”
耳畔传来不断学生们议论的声音,晏行周没有理会,翻身下马,径直踏过门槛,走进国子监的大门。
路过温稚颜身边时,步子稍作停顿。
今日的她穿着国子监统一的澜袍,头发简单束起,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没有任何首饰钗环,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像颗黑葡萄。
他承认,温稚颜是有点小漂亮。
就比一般人多那么一点点吧。
温稚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转了转眼珠,晏行周不让自己跟着他,那迎面碰上了总不算她故意为之吧,于是主动打了声招呼:“世子早啊。”
本以为他会一如既往地用鼻孔看人,没想到,一句短小的嗯,从他口中溢出。
温稚颜没反应过来。
抬头看了看天,太阳确实是从东边升起的,而晏行周的身影只剩下一个小黑点。
邱晴雪压下激动,拉着温稚颜的手臂好奇问道:“你们两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谁们?”
“你跟晏世子啊!”
温稚颜也没搞明白:“我?跟他不熟。”
学生们纷纷结伴成群踏入大门,身后大门一关,便意味着他们旬假前都不能归家,有思家的贵女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初秋桂花盛开的时节,国子监内满园飘香。本是闲情雅致,零落的金黄花瓣中却见一道清瘦的身影倒在地上,那人腰腹被一个肥大的脚掌挤压,想起身却动弹不得。
“穷乡僻壤来的野小子也敢碍着本小爷的路!”
温稚颜停下脚步,顺着声音望去,肥头大耳的赵同脚下正碾着一个男子。他本就体型庞大,脚下更是用了不少力气压制那人。
“瞧你这寒酸样,丢不丢人啊?”
一旁的跟班们也捧腹大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