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无子,就这么一位公主,很是宠爱。
“父皇每日卯时上朝,日理万机,儿臣虽然不懂朝政,可也不能躲懒不是,都说这一日之计在于晨,儿臣就算不事农耕,早起读书也是百利无一害。”姜致很自然地接过宫女手中的玉梳,给姜立一点点梳盘着头发。
她总是会在打理头发的时候加入一些穴位的按摩手法,于安神消乏一道很有效果。
姜立很享受她的服务,每次夙夜处理奏折的疲惫都能得到很好的缓解,便阖眸问她:“近日都读了哪些书,说与父皇听听。”
“儿臣闲来无事,翻了一些民间趣闻来看,里面有一则小故事,说的是张家的姑娘打了郭家的孩子,两家都是当地的大家族,私底下就各自瞧不惯对方,因为这件事郭家直接闹到了衙门,说什么也要张家给个交代。”姜致绘声绘色地说着。
高坐丹陛之上多年,姜立何其通透,一听就知道她不是在说故事,而是在借故事说庄怀砚闯进国子监殴打官家子弟的事。
京城是没有秘密的,哪怕消息封锁得再及时,宫里也知道风声。
姜立装作不知,接着她的话往下问:“既然都是大族,那就是两边都不能得罪,父皇很好奇后面衙门的县令是怎么处理的?”
“县令很有意思,既没有批评张家,也没有安抚郭家。”姜致笑笑,继续道,“县令家有个女儿,正好缺一个玩伴,就借此机会把张家的姑娘安排和自己女儿一起,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对外说只要张家的姑娘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便将其绳之以法,绝不轻饶。”
听到这里,姜立的眼睛缓缓睁开:“丹雪的意思是……”
姜致心领神会,这才算是绕到正题上:“听说庄王府上的含章郡主昨日打了国子监的学生,父皇今日上朝怕是少不了要头疼了,庄王和国子监的那些大臣们都是我朝肱股之臣,手心手背都是肉,为一方处落另一方,到头来损失的都是父皇,倒不如效仿县令,把含章郡主请到宫中来,给儿臣做一个伴读,这样既给了国子监的臣子们一个交代,又给了庄王府一个提醒。”
“还是丹雪聪明。”姜致拍了拍她的手,哈哈一笑。
不仅解决了事情关键还两方都不得罪,一举两得。
姜致腼腆一笑:“都是父皇教导得好。”
姜立把她拉到身前,语重心长:“丹雪如此聪慧,不管有一天父皇做出了什么决定,想必都能明白父皇的良苦用心。”
姜致点点头,很是乖觉:“儿臣明白的。”
父女二人简单地说了一些知心话,姜立便让人拿了一些赏赐送姜致回宫。
来的时候只有姜致和贴身婢子寥寥几人,回去的时候宫女太监或捧或抬,浩浩汤汤跟在后面。
每次安平公主来请安,总能带上许多奇珍异宝回去。
这是宫里最常见的景象。
想起方才父皇最后的那句话,姜致在心里不住冷笑。
南疆送来的和亲折子还在桌案上摆着,他现在说这些真是虚伪得冠冕堂皇。
什么良苦用心,不过是利欲熏心罢了。
若没有可用的地方哪来的父慈子孝,都是逢场作戏的遮羞布而已。
她当然明白,她怎么不明白,没人比她更明白权势的重要性。
公主又如何?说是享天下之养,其实都是表面风光而已,但凡涉及到国邦之事,她就是随时能被送出去的物件。
只有把权力握在手里,才能做自己的主。
想到这里,姜致突然停下脚步,目光落在被宫闱割据成四四方方的天上。
庄怀砚,但愿此次南疆一行不负你我筹谋至此。
见她突然停下来,领队的小太监上前询问:“公主殿下可是落了什么东西?”
姜致瞥了一眼低眉垂目的小太监,觉得有些眼生:“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奴才祁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