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高大,立在那比两三个人还要惹眼,一身玄色大氅沾上不少雪片。
他的面色似也带着寒意,有些骇人。
宁襄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吩咐道:“颂夏,帮世子爷更衣。”
“不必。”裴珩习惯了军中自给自足的生活,不需要下人前呼后拥地侍奉在侧。
他自顾脱了大氅,坐在宁襄对面,饮下已然放在面前的热茶。
宁襄瞧着裴珩的一举一动,他眉目凌厉,薄唇如刃,一张脸英气冷峻。
他眼底的凛冽像是天生而来,不论做什么都像例行公事。
与这样的人成婚到真真是只有家族,没有情意。
宁襄的身份早已无需用联姻来保全家族。
她深知自己想要什么。
既然要成婚,那她就求个温驯听话的郎君,和顺安乐地过日子,没有烦恼便好。
很显然,裴珩不合适。
宁襄抬眼示意执春、颂夏出去,才又看向裴珩道:“我有一事,想询问世子。”
裴珩也认真看向她,“你说。”
宁襄垂眸转了转茶盏,朱唇轻启,“前些日子我瞧了出戏,戏中男女本各有所爱,却阴差阳错,男误娶,女误嫁,耽误双方终身,成了孽缘。”
宁襄一顿,瞥了眼裴珩的脸色,他好像没什么反应。
于是继续道:“倘若他们能及时止损,而非煎熬一生,或许还能得个圆满,”宁襄弯弯唇问他,“世子以为呢?”
裴珩专心听宁襄说的话。
可他对看戏听曲并无建树。
若是旁人问及,他定是不予理会,可妻子问的话,不回答那就错了。
他自小见舅父、舅母相处,舅父从来都是宠着舅母,要什么给什么,更不会让舅母的话落在地上。
于是,裴珩思量片刻,正色道:“联姻事关宗族子嗣、两姓荣辱,何以会出这般纰漏?”
宁襄微噎,这是重点吗?
继而扬了扬下巴道:“这误打误撞的事谁能说一定不会发生?是问你该如何解决?”
裴珩看妻子不容置疑的模样,非要他说出答案不可。
又重新想了番,“婚姻非儿戏,既是错了,那也不该迁怒对方,将以后的日子过好才是正道。”
不是,他怎么……
宁襄不明白,她都提示这么明显了,为什么裴珩就是说不到点子上!
宁襄直接挑破,“世子,倘若你是那戏中的男子,就没想过和离吗?与其两相生厌,不如悬崖勒马。”
闻言,裴珩眉头蹙起,严肃纠正她,“若是和离,男子可以再娶,女子却名声受损,再嫁艰难,岂非毁了女儿家。”
真是个榆木脑袋!
宁襄暗自捏了捏拳,没好气道:“那你觉得要怎样才会和离?”
裴珩不解,“你为何这般想?夫妻当携手共度,何以会闹到和离的地步?”
看着他漆黑坚定的眼眸,宁襄心中莫名就有气。
忍了片刻拂袖起身,懒得再与他多说:“罢了,我要睡了!”
宁襄气呼呼地往榻上一躺,卷着被子往里靠。
感受到床榻微微下陷,宁襄不悦地转头,看向正要上·床的裴珩。
“你做什么?”
裴珩愣愣,吐出两个字:“安寝。”
宁襄气得抿唇,挑剔道:“你沐浴没?”
裴珩:“还未。”
“哼!”宁襄不再理他,只留个背影给他。
裴珩明白了,妻子不高兴他没沐浴,随即去了净室。
待他再出来,屋内已经熄了灯。
裴珩躺下后往里侧看了看,妻子还是方才那样背对着他。
一片被角都没给他留。
裴珩犹豫片刻,没去拉被子。
虽然屋子里点着炭火,可外头毕竟还在下雪,明日让人加床被子好了。
随后,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