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裴三郎是个好性子的,裴珩可不是。
宁襄胸口起伏着,心里告诉自己别生气,她已经决定先好好教他,给他机会的。
于是抿抿唇道:“我自是会讲道理的,你常年远在西地,此前我们不曾见过,更不曾相处了解过,我一开始有些不适应,你可能理解?”
裴珩没想到她能这么说,看向她的目光也更深了分,其实他们从前见过,裴珩虽不常回京,可在宫宴上他每次都见过宁襄,裴珩与宁襄长兄交好,他知道她是宁国公家的幼女,只是她记不得他罢了。
裴珩下意识就点头,“能。”
宁襄满意,继续道:“我今后不会随便朝你发脾气,但前提是,跟我相处你不可以不顾我的意愿行事。”
说到这宁襄就忘不了新婚夜,她都说不要了,他还来!
裴珩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呼吸不觉间加重了几分,目光也控制不住落在她雪白的颈间。
再往下就被衣物包裹着,脑中忽就涌起抹想剥开的冲动。
宁襄也察觉他的眼神不对,脸色一红,语气加重道:“还有!往后我问你什么你都要如实回答,不许哄骗我。”
裴珩重新看向两颊染了胭脂色的妻子,声音暗哑:“好。”
交待完宁襄就不再看他,垂下眼眸默默用饭。
倒是裴珩一直看着她,她的眼睫纤长,在脸上留下一片阴影。
不难发现她用饭速度比方才快,洁白如玉的耳垂此刻泛起绯红。
她捏着小玉勺小口喝着羹汤,本就粉嫩的唇粘上点点水渍,晶莹柔软。
裴珩喉中一阵燥热,只能别开眼吃些菜来分散注意力。
这顿饭两人吃的都有些不自在。
吃完宁襄第一时间就溜到房内,裴珩则是扎进书房。
宁襄缓了缓,和执春颂夏挑选起了明日回门穿的衣物。
她可想爹娘和哥哥们了,一定要穿的漂漂亮亮。
选完宁襄慵懒地往狐裘软榻上一躺,心满意足,执春贴心地为她捶腿揉肩,瞧见姑娘舒服的模样执春也高兴。
执春忽又想到从前在家中的习惯,便提议,“姑娘,待会儿可要奴婢给您全身按按,再涂上蜜露乳,松松快快地睡一觉,明日回府也开心。”
宁襄掀开眸,这两日才到裴家,怎么住都不自在,更别说像从前一样逍遥快活了。
可与裴珩说开后心中的石头也落了地,是可以好好放松一番。
于是便同意了。
二人帮着宁襄沐浴完,宁襄背对着躺在榻上。
颂夏在床头为宁襄擦头发,执春为她按摩。
纵是冬日,屋内也烧旺了炉火,暖烘烘的,宁襄就只着了件浅粉色的鲛绡裙。
执春侍候的本事极好,皇后姨母疼宁襄,自小就让她身边人去宫里学本事,一应用物都是宫中所制。
世家女子喜用面脂匀面,宁襄更是讲究,浑身上下都保养得宜。
主仆三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全然没注意旁的。
裴珩如常回到屋中,才跨进里间他就闻到一股甜香,暖暖的,很好闻。
这间院子,在他十二岁上就没常住过了,好几年回来一次也是冷冷清清,逐渐陌生。
如今有了宁襄,她带来了他从前没有的感受,不论是长明的灯烛,温甜的暖香或是她明媚的身影……
虽然很突兀,但他并不讨厌。
跨过屏风,榻上那抹柔软、雪白的倩影直直闯入他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