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那边的生意也要仰仗宁家帮衬。
宁玹是宁家这一辈里最有生意头脑的,就算分了家产,大部分也都是他在管理。
“是。”小厮应道。
—
宁襄离开的一整夜,裴珩就坐在厅中,没有点灯,目光在黑暗里尤为阴冷。
直到晨曦透过窗牖洒在他深黑的衣摆上,裴珩才起身,推门出去。
裴珩一路走到倚竹院,路过的奴仆都不敢看他凝重的脸色。
裴珩进了院子没让小厮禀报,直接问了裴钦在何处,便径直寻去。
正晨读的裴钦也被推门而入的长兄吓了一跳。
忙放下书卷起身去迎。
“长兄,怎么这么早过来?”裴钦疑惑地打量裴珩,见他眼底的乌青,发束也不甚端正,这不是他的作为。
裴珩抬起眼皮,将手中的棋奁交给裴钦。
哑声道:“这是用新山的雪玉和墨玉制成的一副棋,给你的。”
裴珩知道三弟爱棋,所以特意在西地寻得,今日来送给他,顺便问些话。
裴钦受宠若惊,“多谢长兄。”可心里隐隐不安,长兄这么早来不像是只为送棋。
“长兄可要歇会儿?”裴钦给裴珩倒了盏茶,见他精神头不太好。
裴珩仰头喝了,看向裴钦,“不用,问话要紧。”
裴钦还在犹豫揣摩,就听见裴珩直接道:“你从前就认识宁襄?”
裴钦一愣,错愕地看着长兄,不知该怎么回答。
裴珩蹙眉,“不要隐瞒,照实说。”
“…是,小弟从前认识长嫂。”
裴钦瞥了眼裴珩的脸色,很不好看,在裴钦眼中,长兄比父亲还要威严几分,急忙补充,“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从无逾矩!”
裴珩打量了番裴钦,开口道:“她说,想嫁的人原本是你。”
裴钦大惊,顿时跪下请罪,“长兄,这、这绝没有的事!”
“你这是做什么?”
裴珩扶起三弟坐下,认真道:“我并非来兴师问罪,也不曾疑心过你们,只想问一句,你如今对她可有情意?”
裴钦犹豫片刻,“长兄稍候。”
随后裴钦去书架上取来一方锦盒,打开里面躺着副字画。
裴钦将盒子推到裴珩跟前,“我与长嫂有过两面之缘,第一回在画肆,她为兄长挑选生辰贺礼,恰巧与我挑了同一副,我便让予了她,第二回便是元节宫宴,她赠此画作为我入朝的贺礼,其余便没有了。”
裴珩展开画轴,上面是一副春景图,可线条生熟,浓淡不宜,也就那几抹粉色看得出是桃花。
这样的画他不信喜好文墨的三弟看得上,除非是宁襄亲自画的。
裴珩把画放好,问他:“你可心悦她?”
裴钦心头一动,但还是坚持,“没有。”
裴珩看向弟弟,语气平和道:“不论有还是没有,如今木已成舟,你只需记得她是你长嫂即可。”
“是,小弟谨记。”
“这画…”裴珩视线落在画轴上。
裴钦毫不犹豫,“请长兄收回。”
裴珩心里满意了,把画装好带走。
如今问清楚了,就算宁襄喜欢弟弟也无妨,反正她是他的妻子,要和他过一辈子,有的是时间。
傍晚,柳氏听侍女禀报了松鹤院昨夜的争吵,县主哭着离府,又听说裴珩去找了裴钦一趟。
心里惴惴不安,恐怕裴珩是知道换婚的事了。
罢了,纸包不住火,况且这件事归根究底是她惹出的祸端。
柳氏没来得及用晚饭就先来看裴珩。
裴珩从倚竹院回来后小睡了片刻,他方才打发夜阑去寻找宁襄的下落。
宁襄一走,宽敞的桌上只放了半荤一素两个菜。
柳氏进来瞧了一眼,坐下关心道:“珩儿,你日常要注意身子。”
裴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