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位有点脱线的师父,阮棉只想捂脸。
闻言,楚濯浪便解释道:“阮师兄最初入的山门的确是武行山,他也不负众望成为了武行山的最强者,但私底下,他更喜钻研符箓,在符之一道同样大成。”
“你既什么都不记得,便从最基础的东西学起。”
“你师父体符双修,你便也试试看。”
“体修一道,先学《武行秘籍》,这是武行山最基本的功法,内含锻体四十八式,以及十八种武器的基础招式。”
“符修一道,便学画《符缭集》,里面记载了符缭山的四十九种基础符箓。”
阮棉上前接过了楚濯浪递来的两本册子。
沉吟片刻后,楚濯浪又道:“近日来,宗门要事繁多,我暂且走不开身。”
“玉棠恰巧也为体符双修,她比你先入门十年,基础扎实,今后就由她来监督你每日练功。”
“若生困惑,可先问玉棠,仍旧不解,再问我。”
“为此,这段时日你就先去海棠谷和玉棠一起。”
“待你基础功法练成,我再传授你更高阶的功法,届时你也可搬回酒林峰。”
阮棉应下了。
这其实就是……让圣女当她的一对一小老师?
阮棉心里高兴。
这下就可以天天和女主贴贴了。
被委以重任的楚玉棠则沉默不语,垂下的眸子里,目光有点冷。
两人回到海棠谷时,日已西斜,楚玉棠对阮棉道:“今日就先休息,明日再练功吧。”
“既要长住海棠谷,师姐想选哪间房?”
阮棉愣住了:“不是和你一间吗?”
楚玉棠:“……不是。”
阮棉感觉有机会:“可以吗?”
楚玉棠:“不可以。”
阮棉:“可是我们之前都一起睡过了!”
楚玉棠:“并没有。在你入睡后,我便下了床。”
阮棉:“……好吧。那我选你隔壁那间。”
楚玉棠点点头:“我去布置。”
阮棉:“我也一起。”
楚玉棠微笑:“不必。”
“师姐不是仍需进食么?海棠谷边就有弟子食肆,现在去还赶得上晚饭。”
阮棉一秒顺从:“好,那我走啦。”
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微笑着目送阮棉远去后,楚玉棠才去了他隔壁的房间。
一片黑暗之中,他的神色彻底冷下来。
那垂下的眸子里,透出止不住的戾色和焦躁。
如同被入侵领地的、正舔舐致命伤口的夜行猛兽。
房间的六面上,数百个暗格被打开。
楚玉棠在当中安满起可瞬间夺人性命的机关和监视的法器。
只要他心念一动,房中人就算有八百条命都必死无疑。
搭在玄铁上的五指色如白玉,看起来也该如玉般冷硬。
实际上,那肌肤却因他肆虐的心火而发烫,将玄铁都灼红。
他早已烧成了一座焚毁人之骨血的熔炉。
只是仍披着冷玉般的外壳,维持住岌岌可危的人形。
海棠谷旁的弟子食肆中人声鼎沸,足有数百人。
筑基之后,修士便无需进食,但体修本就重身体的五感,亦不爱压制身体本身的欲望。
绝大多数体修,都是重欲之人。
阮棉遗憾地叹了口气。
本来应该可以和圣女一起吃饭的。
不爱吃饭、恪守清规戒律的淡人楚玉棠,才是他们当中格格不入的那个。
阮棉到窗口打饭后,就来到窗边坐下,就着夕阳吃饭。
她虽然看不到夕阳的颜色,但黑白灰构成的光影也很美。
爱画画的阮棉也喜欢欣赏美景,哪怕残缺也无所谓。
就在这时,另一桌传来的低低议论声让她耳朵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