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桌菜色。
心中默想,他与刘巧娥,果真非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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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应该温驯一点,宽容一点,不要总像个一点就着的爆竹。
那样兴许人家还愿意给她给笑脸,对她好点。
偏她这人生性古怪,早就习惯了不给人好脸色。
见慕道瑛的第一眼,她便对他暗自心动。
奇怪得很,她既爱慕他,又厌恶得他不得了。
或许是厌恶他的鲜净高洁,厌恶他是个上天的宠儿,既有秀群的外貌,又有清贵的地位,千年难出的天资。
她的心底一直潜藏着一个邪恶的念头。
他越是飘在云端上,她越想将他拽下来,看他沦落满身的泥泞。她想见他跪地求饶,见他落泪,见他毁容,见他被打碎寸寸的傲骨,见他变得跟自己一样。
可那也只是想想而已,她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如何能拽落天上的白玉仙呢?
怀揣着满心的怨毒与不甘,刘巧娥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照例闭上眼打坐入定。
刘巧娥走后,慕道瑛一人独坐了片刻,深感其人之孤僻冷淡,油盐不进。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纵有心同她修好,也不能一蹴而就。
便收拾了碗筷,不再他想,也回到屋里趺坐闭目,静坐参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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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一缕日光照破天际,慕道瑛从入定中醒来。
想到昨夜的不欢而散,他心里微微一沉。
慕道瑛并非全不通世事的小白花。想跟刘巧娥交好也是因为刘巧娥在合欢宫中地位卑弱,几乎任人欺凌。
他知晓她有恨,有怨。有怨便有运作空间,或可说动策反,助他一臂之力。
这不光彩,慕道瑛知道。但如果她愿意跟他走,他会竭力助她修行,给她个清白优渥的生活。
只是到底要如何才能打开刘巧娥的心扉……
正思量间,门口忽然传来陌生女声。
“慕道长可在?”
慕道瑛过去开了门,只见门前拥挤着七八个云鬓罗裙的少女,个个鲜嫩明丽,夭桃秾李一般俏生生地绽放在早春的日光里。
见他出现,人群小小骚动了起来。
“他来了!他来了!”
少女们神采奕奕,彼此交头接耳。
慕道瑛凝眸,不解:“诸位道友是——?”
为首的一个红衣女子,打扮尤为妖娆粗放,敞着胸脯,露出一抹鲜红诃子,葱绿下裙薄如蝉翼,透出两条雪白长腿,云鬓散乱,横插几根金簪。
见他现身,红衣女子眼睛“噌”地一亮,兴致勃勃开口:“你就是慕道瑛?”
慕道瑛:“在下正是慕道瑛。”
又耐心询问,“不知诸位道友前来有何见教。”
红衣女子嘻地一声笑开:“果然生得灵秀漂亮!我们几个姐妹素闻道长大名,得知道长来到咱们宫里做客,特地过来瞻仰道长天姿。”
“不知道长年岁几何?可曾有婚配了?”
几个少女一窝蜂地将他围绕,七嘴八舌地问:
“对黄赤之道感不感兴趣?”
“咱们这几个姐妹可都盼望着能与道长春风一度呢!”
慕道瑛心里微微一紧,不动声色闪过其中一个投怀送抱的少女。
美人从来是美且自知的,慕道瑛自小便知晓自己的颜色或许生得比他人好些,身边也不缺少女们的追逐。
只是他性子冷淡板正,便鲜少有女子敢直表爱意的。哪里像现在这样,一个个眼神发亮,恨不得立刻将他吃干抹净的。
慕道瑛一瞬间头皮有点发麻。
见青年玉面生晕,避如蛇蝎的模样,一众风月老手们又嘻地笑开。
“道长别害羞呀。”
“道长难道还是个处子吗?”
春光明媚,如花美眷在眼前,
慕道瑛却合了双目,心中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