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看得出来,这字迹之精妙有如神来之笔,真仙方能有此造诣,本座纵然再苦练千年也达不到这种境界。”
侍女脸上血色尽失,仓皇跪地忏悔:“君上恕罪,奴婢知道错了!”
言未罢已是花容惨淡,珠泪涟涟。
白子落风轻云淡缓缓说道:“本座不喜欢一味溜须拍马,违心迎合的人,你以后不必来了。”
“君上!求君上别赶奴婢走!”
侍女骇然无措,登时失声痛哭,咚咚碰头哀求:“奴婢再不敢撒谎,求您宽恕奴婢!”
她没用灵力护体,娇嫩的额头立刻皮破血流。见白子落不为所动,她感觉被全天下遗弃,走投无路,万念俱灰,凄恻哭喊:“君上若执意赶奴婢走,奴婢断无颜苟活,唯有一死以明心志!”
她断然掌击心脉,白子落清啸一声:“放肆。”,隔空定住她的身体,从容走到近处俯身注视她。
他的眼中没有一丝戾气,依旧柔情似水。可这温柔却像尖刀刺入侍女心房,加深她的负罪感。
她深深低头,好像内心所有邪念和肮脏的欲望都已纤毫毕现地被他识破,羞愧、懊悔、自责压在肩头,比山重,比火热,她
无地自容,泪水决堤,如丧考妣地哀哭着。
忽然,白子落温和沉稳地声音清泉般流入她焦灼的心田。
“不许再这样自轻自贱。”
一股柔和的灵力治愈了她的伤势,轻轻将她扶起,她惊讶抬头,沐浴在他神圣慈爱的光辉中。
“本座没有厌弃你,是不愿让你这么聪明的孩子沾染那些虚浮习气。”
这份温柔包容似救命稻草,将侍女的崇拜爱戴之情抬升到新的顶峰,激动哽咽道:“奴婢对不起君上,求君上责罚。”
从这一刻起,只需白子落一声令下,她甘愿为他死一千次一万次。
白子落笑道:“你几时见本座为这种小事罚过人?本座今早见忘尘苑的夏海棠开得甚好,你折几枝替本座送去给夫人,代本座问候她和芊芊。”
他的妻子名叫慕容兰若,名号“万花夫人”,是曾经盛极一时的正道门派“离尘教”的圣女,与白子落结缡已久。
千年前夫妇俩不知怎的闹了嫌隙,慕容兰若就此与丈夫分居,独自住在南冥海中的独孤岛上,生下女儿白芊芊后仍未回到白子落身边。
作为白子落的掌上明珠,白芊芊出生后一直由父亲抚养,待到成年便轮流陪伴双亲,在七曜城住七八年再去独孤岛呆十来年,迄今为止跟着母亲的时间比较久。
听白子落的旧部说,慕容夫人对丈夫很无情,千年来不管不问,终日只穿黑白二色的粗布衣服,故意把自己搞成寡妇造型诅咒白子落。
而白子落仍对其一往情深,每月都会遣人嘘寒问暖,运送物资。若是得到什么稀罕的宝物,必先送去独孤岛,夫人不要或者挑剩下的他才留作己用。一年当中,无论事务多么庞杂棘手,他都会抽空去独孤岛探亲,哪怕每次到了那边独守空房,备受冷落,他仍痴心不改。
“忆兰斋”也是因为他经常在此思念妻子才被如此命名的。
亲信部从都为主公抱不平,侍女亦是,早想看看慕容夫人有多大的魅力,能让天底下最高贵优秀的男子跪在尘埃里乞爱。
等她告退,白子落坐到书桌前,端详自己的书法作品,美目中隐隐闪动不甘,一把抓起那堪称杰作的文稿撕毁焚化。
灰烬在空中悠悠打着旋儿,怀着冤屈缓缓飘降。
白子落的视线穿过零落的飞灰凝视屏风上的银钩铁画,那个潇洒俊逸,意气风发的美少年仿佛又站在了他面前,脸上洋溢着光芒四射的自信笑容。
他永远是这副模样,即便是在白子落的想象中也无法让其展露卑微惶恐的神态,就像越不过的高山,追不上的彩云。
挫败感令白子落些许郁闷,准备召唤古怀熹,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