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到后,萧何略一思索道:“我沛城城墙坚厚,储粮当在五万石以上,所缺者,兵也。大人若能法外开恩,尽赦牢中囚犯,所得者不下四百人,这四百人受了大人莫大恩惠,岂能不为大人效力,只是单凭这四百人守城,怕还有些不足。大人若能再开一恩,赦了那些畏罪潜逃之人,又可得四百人,有兵八百,同心协力,还怕他什么陈胜、张胜!”一席话,说得县令眉开眼笑,连道:“此策甚高,我当依策而行。”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对萧何、曹参复又问道:“汝等要我召回那些畏罪潜逃之人,别人犹可,那刘邦已经做了芒砀山的大王,当不当召?”萧何、曹参齐声回道:“当召。”“为什么?”萧何率先解释道:“上查刘邦八代,并无反叛之人。他如今做了山贼,必有他的苦衷,大人赦他无罪,且又将他召回,不只为他摘掉了反贼的帽子,更给了他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必当对大人感恩戴德,不惜以死相报!”曹参接言道:“萧主吏所言极是,请大人速速召回刘邦,如有什么不妥,参以举家性命担保。”他二人一唱一和,终使县令解除了顾虑,遣樊哙往召刘邦。樊哙受命之后,当即动身,奔往芒砀山中,找到了刘邦,满面欢喜地说道:“三哥,好消息。陈胜在陈县称王,建国张楚,咱沛县周边的几个县,一齐行动起来,杀吏以应陈胜,并且扬言,要攻沛城。县令心中害怕,找到萧、曹二兄,商议对策,萧、曹二兄乘机向他进言,要他尽赦畏罪潜逃之人,召回沛城。这不,这是县令给您的亲笔信。”一边说一边伸手入怀,摸出书札一函,双手递给刘邦。刘邦阅过来函,满脸如沐春风,可着嗓门儿喊道:“景龙、张三,快快集合队伍。”不一刻儿,队伍集合完毕,黑压压地站了一片。刘邦往队前一站,双手掐腰道:“弟兄们,沛县令致书于我,说是将我等前罪一概赦免,并要我等立马回县,助他守城。我等久居山中,也不是办法,这一次回去,既可与家人团聚,又可建功立业,此乃天赐良机,不可错过。弟兄们好好准备一下,随我回县!”众人听了,无不欢呼雀跃。当即将数月来所掠之物,捆作一包,斜挎于肩,跟着刘邦,一路上欢声笑语,直奔县城。咱个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啊!俗话说的好,“乐极生悲”。当刘邦等人距沛县城尚有二十几里时,遥见萧何、曹参狼狈奔来,刘邦疾步迎了上去,惊问其故。曹参气喘吁吁地说道:“樊哙弟走后,那狗县令不知受了何人挑唆,说三哥头有反骨,难以驾驭,召您回来,是引狼入室,遂生悔念。于是下令紧闭城门,并要抓弟和何哥问罪。所幸,事为夏侯婴所知,密告于弟和何哥,我二人才得以逃出来,幸免于难。”说罢,众人唏嘘不已。萧何长叹一声道:“我二人这一逃,必将累及家人,唉!苍天无眼,家人何辜!”这变故实在是大出刘邦预料,心中尽管很是沮丧,但还得设法儿安慰萧何、曹参。“二位不必难过,依愚兄看来,那姓职的再孬,一时半刻还不敢对二位的宝眷怎么样,但也不可过于大意。这样行不行?你二位既然已经摊上了与我有私的嫌疑,索性做个向导,带我等破了县城,杀了狗官,到那时,还怕宝眷救不出来吗?”萧何瞟了一眼刘邦的队伍,老少参差不齐,各个肩头,挎了一个大小不等的包袱,哪像一支军队,分明是一群逃荒的浪儿。刘邦何等聪明,一眼便将他的疑虑洞穿,哈哈一笑道:“何弟且莫小看了我这支队伍,他们之中非寇即盗,要么就是命案在身,要么就是为仇人所逼或迫于生计,方才铤而走险。一旦打起仗来,不要命地往上冲,一个顶仨。不,不止顶仨,十个也不止,沛城那一帮狗官兵,怕还不是他们对手呢!”听他这么一说,萧何这才将心放下,带着刘邦及其队伍,返回沛城。那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