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出了尚兆明家,大步流星地直向西走去。在一个沟头里忽然遇上了一男一女,便搭讪道“你们到尚家庄吧?”西边过来的那个女人笑嘻嘻地说道“周雷呀,你个公婆娘装得倒蛮像的。这会儿想到哪里去?”宋之发摆着手说“我们在尚家庄刚刚处死吕银山、尚兆明两个大坏蛋,这会儿敌人还不曾晓得的。我们不能停留在这里说话,赶快离开这里,撤到周家泽的穆家垛那边去!”
四个人谁也不说话,迈着快步直向西走去。走到纪家舍,李生平说“你们都到我家里歇脚。”周雷说“也好,顺便望望粉义嫂子。”四个人走进屋里,梁慧笑着说“粉义姐姐,我跟生平两个在尚家庄西头的一个沟头里遇见他们两个。你瞧瞧看,他是哪个?”陈粉义盯住周雷望了望,说“我不认得她。”周雷笑着说“我叫季粉兰,你不曾遇到过。”
李生平走过来指着周雷说“粉义呀,你不听他日白,再仔细望望,他究竟是个什么人?”陈粉义还是摇了摇头,说“我望不出来,不晓得她是哪个?”宋之发大笑着说“他是去年中秋过后到这里说找女匠的那个小伙头子。”陈粉义发愣地说“难道他真的是男扮女装?叫、叫个什么的……噢,周雷。”周雷笑着说“对呀,对,大嫂记性子蛮好的。”
宋之发说“吃过夜饭弄条船,我们三个人到周家泽穆家垛那边过夜,以防敌人过来搜查。”李生平说“粉义啊,你陪梁指导员说会儿话。”宋之发说“我给你家水缸里拎水。她们女的带上周雷这个假女人在房间里谈谈家常。”
周雷坐在顶头草屋房间的铺沿上,兴致勃勃地说“我扮个女人诱捕坏人,一诱一个准。今儿我去找吕银山,冒充他家妻侄的女匠,果然不曾引起他的怀疑。宋之发跟我一起上去就把他勒死了,往浅塘里一推,上头盖了一些穰草。我跟宋之发到尚家庄西北梢里,直接走进尚兆明的瓦屋院落里,这家伙见我女人打扮发愣。等我走到他跟前,趁他不注意,我猛地操住他的喉咙,死勒了一阵,他便也直挺挺地见阎王去了。”
陈粉义笑着说“周雷呀,你虽然投的男人的胎,装的女人样,比女人还要女人。最主要的是你脸上的皮肤细腻,而且又水灵灵的,跟一般女人没什么两样。如果你两个耳朵戴起金坠子,外表上看上去,就更不露相了。”周雷说“今日我从死鬼尚兆明的老婆和大丫头两人的耳朵上,把两副坠子都除了下来。尚兆明家的那个丫头顽抗,我就把她的头往床桄上一支,抓起她两个长辫子往床桄上一扣,叫她动弹不了。……”梁慧笑着说“耳朵捻出眼来,再穿孔,疼不疼?”陈粉义说“稍微要疼些。”周雷说“只要在侦察敌情的时候能起作用,再疼也无所谓。”陈粉义望了周雷的两边耳朵根子,问道“你耳朵上怎得有现成的眼子呢?”周雷笑着说“唉,我想起来了,吉素斌已经把我的两个耳朵边子都捻穿了孔。”梁慧摆着手说“吉素斌大姐给你穿耳朵孔的,这些方便你戴上金坠子上周家泽侦察的哩。”
周雷取出两副金坠子,说“梁慧姐,我们两个人都把坠子戴起来吧。”梁慧扭了扭身子,说“好的,戴就戴起来呗。我本来就是个女人,周雷你当真要把个假女人继续装下去?”周雷抹着上盖头发,说“装一天女人过一天女人的滋味,怪好玩的。”
梁慧摆着手对周雷说“你呀,鬏儿绕得嫌小了些,不怎么好看。”周雷笑哈哈地说“我身上有好多假儿。”他拿出三扎长头发。陈粉义挑了最长的头发假儿,周雷说这是在死鬼尚兆明的婆娘头上抹得来的。陈粉义微笑着对周雷说“你个粉兰呀,现在我就拿这个长假儿给你梳头盘鬏。”
“好的。由你们女人来给我绕鬏,肯定比我自己绕的好。”他伸手将鬏儿弄散开来。陈粉义随即给他头发前后分开来梳理,绕鬏时将前边的头发挑了起来,再接上假儿盘鬏。对称地插上四个铜钗子。抽掉挑着的筷子,陈粉义给上盖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