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经受过现代药物的身躯格外敏感,仅仅只是半片药,姬衡的状态就已经大为缓解。他之前冒险服用这不知来历的“仙药”,实在是无路可退,奋力一搏。而如今,总算天佑大秦。太医令迅速上前,手指才搭上脉搏,心头就又是一阵大喜:“大王!热症已清,表邪发散!神药有效啊!”姬衡缓缓收回手去:“寡人亦觉得浑身清爽——更衣,速请仙人来见。”而在远处宽敞的车厢中,秦时不知需等多久,干脆召来侍从:“劳烦送具支踵来。”用这种另类小板凳坐在屁股底下,跪坐时腿就不至于麻木了。侍从对她这种温声细语显然极为不安,躬身后迅速找来一具支踵。还没离开,就又听这位神秘贵客问道:“我初来乍到,十分敬仰大王……不知大王可有什么英雄故事可讲?”侍从顿时跪了下去:“不敢妄议大王。”秦时也不泄气,看这军纪整肃,她早猜到上头是一位严苛的帝王。如今发问,不过秉着【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的思想。这闻所未闻的秦王倘若是残暴之君,她得趁早想法子提桶跑路才是。但假如对方有心胸,那她……就该好好谋划未来了。打听这些事,也不过是想更加了解对方行事风格。安静的车厢又只剩秦时一人,她想了想,又从兜里掏出手机来。然而一路陪伴自己旅程的手机电量仍旧满格,信号却早已消失。她默默看了一瞬,最终按下关机。行李箱中其实没多少东西了,几套内衣,一些常用物品,两个充电宝,一个阅读器。占据大半空间的都是药,在这个没有所谓**的年代,药物一旦现世就注定保不住,她也并不慌张——当她从那副病躯变成如今这样血气丰盈的状态时,就莫名知道,自己此生都不会再经历病痛了。这不科学,但又好似科学还未探索到。就是不知道外伤会不会……低头沉吟中,车厢外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侍从正一路快走而来,此刻殷勤隔着车门说道:“仙长,大王有请。”秦时打开车门,下方已然顺服的又跪下一名内侍供她垫脚。她沉默一瞬,此刻再次对人说道:“起来吧,我不习惯用人做阶。”中车府令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此刻速速吩咐:“是吾怠慢,还不速速铺席。”厚厚的软席铺叠着,脚下运动鞋稳稳踩上,秦时走出车厢,只觉得热气蒸腾,黄沙铺面。四面八方围绕的秦军此刻一同转身向背,尽最大可能不让王驾为更多人所知。而在这夯实的黄土路上,周巨突然低声说道:“秦卿贵为仙使,然大王亦是人皇,仙使觐见,还请循矩。”秦时不由侧目。周巨却仍是维持低眉敛目微微躬身的姿态:“月前翻越陇山,因山高林密,物草丰美,大王特设贡品祭山神。然夜间突有暴雨,祭台被巨木所砸。大王怒曰陇山山神不敬,因此驻兵三日,尽伐参天木,以告上苍。”他说话不急不缓,秦时却瞬间听懂了。伐木未必是对山神有怨,更大可能是因为巨木既然能砸祭坛,会不会也在他们行道途中砸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伐木大约只是一种保障安全的方式。但周巨之所以告知这件事,本质上是提醒她——秦王,并不敬鬼神。既然不敬鬼神,那么倘若她这【仙使】仗着自己献药有功就对王不敬,那么……秦时也点头:“多谢周府令。”而此时,周巨也停下脚步:“到了。”……秦时踩着厚厚的席跟随周巨进入车厢,这辆天子驾比之前上去的马车要宽敞不少,不过,碍于之前一路疾行,里面的陈设并不多。一榻,一案,一铜瓮,一冰鉴,四柱灯烛。具体是什么工艺秦时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