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儿的脸色却凝重起来。在此之前,他们虽然知道凶多吉少,可多少还抱有一点侥幸心理。可现在,他们目睹好端端一个人,被这帮恶魔给煮熟了,变成了碗里的一块肉,每个人的心都像灌了铅似的,直往下坠。一些人紧张得发抖,三十六颗牙齿捉对打架,一些胆小的人,忍不住“嘤嘤”地哭了起来。
李智云的心情也十分沉重,虽然经历过一次生死,他对死亡看得很淡,但他穿越到这个世界,本想有一番作为,没料到却要被人煮了吃,未免觉得太窝囊了。他扭头瞅了英姑一眼,本以为她会吓哭了,可这丫头坚强得很,只是紧咬牙关,坐在那儿一声不吭。
对于这场惊天的变故,朱凤儿一无所知。今天是朱凤儿母亲的忌日,她的老家在城父(今安徽亳州),骑马最快也要一天时间。昨日一大早,朱凤儿就出发了。她快马加鞭,赶到城父时,天已经黑了。
休息一夜后,今天一大早,朱凤儿便来到母亲的坟前,摆上祭品和香烛,祭奠母亲。忙完后,她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到家时已经快三更天了。
朱凤儿在府门前翻身下马,牵着马走进了院子。一名仆人迎了上来,接过她手里的缰绳。这名仆人平常跟她走得近,瞅到旁边没人,低声地:“小姐,出事了,老爷把大唐那个姓段的杀了。”朱凤儿一听,大吃一惊,连忙问:“那大唐的楚王呢?”
“他们被关在后院的马棚里,听说,明日一早就要被煮了。”
朱凤儿顾不上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连忙急匆匆地赶到后院,只见那座马棚被十几名挎刀执戟的士兵看守着,她径直走了过去。这些士兵的头领,是一位名叫武元的将军。他见朱凤儿要往马棚里闯,连忙拦在了她的前面。
朱凤儿“刷”的一下抽出随身的佩剑,剑锋直抵对方的咽喉,厉声道:“让开!”武元瞥了一眼离自己喉头只有两寸的剑尖,道:“郡主,您不能进去。大哥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李唐的人。”
“再不让开,我就不客气了!”
然而,武元面无惧色,站在那儿纹丝不动。剑尖晃动了两下,最终,朱凤儿收起宝剑,插剑入鞘,道:“我去找父亲!”说罢,转身走开了。
朱凤儿在书房里找到了父亲,一见面,她便质问父亲为什么杀唐使、囚禁楚王?朱粲没好气地:“你今天不在场,你知道那个狗贼怎么侮辱我吗?他不仅讥讽我吃人肉,还骂我是奴仆的头目。”
“他出言不逊,你可以责罚他,但也不能把他杀了呀!”朱凤儿争辩道。
“不,我必须把他杀掉!“朱粲瞅着女儿,眸子在烛火的映照下犹如两团幽幽鬼火,“我是听从你的劝说,才归顺大唐的,但现在我后悔了!在我的地盘上,李唐的人都敢这样辱骂我,如果我到了长安,他们还不把我吃掉?李密就是前车之鉴,我绝不做第二个李密!”
“李密是因为造反,才被杀的。”
“那还不是被他们逼的?”
朱凤儿蛾眉紧蹙,道:“父亲,您既然走上了正道,为什么又要退回去呢?”朱粲瞪眼道:“什么叫正道?噢,归顺李唐就叫正道?李渊可以当皇帝,我也可以!我手下有二十万兵马,实力并不比他差。俗话说得好,宁为鸡头,不为牛尾,明天我就登基称帝!”
朱凤儿一听,着急地:“父亲,古人云,恃德者昌,恃力者亡。您背叛大唐,放弃仁政,倒行逆施,早晚会后悔的!”朱粲一挥手道:“别说了!你要是我的女儿,就应该听我的!而不应该胳膊肘往外拐,向着李唐的人……”
尽管朱凤儿一再劝说,可朱粲已经王八吃称砣――铁了心,让她无计可施。
朱凤儿回到自己的闺房,呆呆地坐在床榻边,心中十分难过。她蛾眉凄然,泪珠盈睫。她没有料到,自己离开还不到两天,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现在看来,父亲就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再也拉不回来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