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拥挤——之前维持着隐形状态的式神们扎着堆逐渐在室内被构造了出来,大约二三十人直接把会议室占得满满当当,那人群里男女老少都有,从制服到病服一应俱全。
一个面相有些疲惫的中年社畜拨开人群——黑田发现自己认得这张脸,那就是一开始和自己接洽,并向自己介绍黑沼善子的所泽光。
……他出现在这里只能代表一件事。
“……你也是死者吗?”
“啊,差点忘了,光前辈突然在上班的地方失踪没关系吗?”黑球人早没了之前那种阴沉、蛊惑的语气,语调一下子又变得轻快起来。
[毕竟大家也想看看他到底够不够格吧。]年长的那个辅助监督摘下了眼镜,睁开眯眯眼,他有些空茫的眼睛对上了黑田兵卫的,[抱歉,黑田长官,好像吓到你了?]
黑田没有说话,但他也没有迟钝到现在还不明白这是一次‘测试’的程度。
“抱歉。”黑球深刻反省,这家伙双手高举出黑雾范围合十,“毕竟是要承担对方的罪孽,如果来的人是那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随意过线的家伙我可受不了。”
“看到这种人的‘死’精神会崩溃的。”黑色蒲公英语气轻飘飘的,实在很难想象她到底是认真的这么说还是随口一提。
而她旁边的女式神则是点点头:[毕竟想要逃避死后的痛苦,或者认为这是某种形态上的永生的家伙意外的多。]
“而且这些家伙最喜欢讲那种大义不大义的事情了。”黑田感觉辅助监督这句话的真心含量比别的高了一大截。
中年警官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脸,长叹了一口气。
“……完全被牵着鼻子走了吗。”
经验丰富的警察被年轻人唬得团团转算什么事啊?
“毕竟看不到脸嘛,而且对咒术的信息差也是一个大问题。”某个黑棉花对自己的优势看上去非常了解,“而且,我也是有心算无心吧。”
不如说看到脸也不知道知道在想什么吧。
中年警官难得吐槽了一句。
“那么,我猜我是过关了?”脸十足凶恶,脾气却不坏的警官没好气地说。
而因为术式的高强度发动已经结束,黑球人身上的雾气又渐渐散去了。
“黑田管理官要生气给我两下也可以的。”眼部和脸上的伤口都还没有愈合的年轻女性对自己的耐打程度非常自信。
“我还没有那么幼稚。”中年警官双手抱胸,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束缚修正。
“那么我只会和黑田先生建立束缚,并为两名卧底警官提供伪造的受害者尸|体。”
毕竟只要不牵引灵魂就行了。
“作为契约者我会无条件为黑田警官提供我的术式——而作为代价,黑田先生的死后灵魂将会和我一齐作为匪压制诅咒,并以此提供咒力。而降谷警官和诸伏警官方面只需要各给我一份他们的私人物品就可以。”
善子的手指点了点桌面。
“虽然这么说不大吉利。”黑田双手抱胸,“如果……死后情报就拜托你了。”
善子点了点头:“我会找到他们的。”
黑田点了点头:“那么,你这边的条件呢?还没有摆平吧。”他微微低头瞧着对面的,“我的灵魂可没有值钱到那个程度。”
话都说到了这里,黑棉花点点头,直接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公文提箱里拿出了一个近百页厚的活页文件册。
“……”虽然料想到她是有备而来,但黑田兵卫多少还是被善子拿出来的文件给镇住了。
一眼就能扫见这印着时间轴的文件被人用黑色签字笔添上了密密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