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以你的那个目标来说,待在高专里代课、笼络术师、束缚更多的工作人员,不管做什么都可以让自己早一步去到那两个高层所在的地方吧——想亲手把那几个始作俑者解决掉不是你的最优先吗?”
但她现在却在这里,提前准备好了这些和工作无关的东西,连自己也作为笑料的一部分,将他和绝对不能杀死、某种程度上称得上是最好的那批猴子捆在一起。
……啊。
是与我有关。
即便抛弃了自我意识过剩,也只能这么想。
但善子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用一个问题回答他的另外一个问题:“——明明这么讨厌猴子,却给了萩原警官和松田警官不错的评价啊?”
“我也有眼睛。”
“原来是那是睁开的啊?”
“——回答问题。”
“我不觉得我能改变夏油特级,更别说让您对一般人改观了。”在别人眼中难懂且我行我素的巫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就算跟您说了也不会理解的吧。”
“你可以说说看。”
“就是想这么做而已啊?”这个家伙给了非常直觉性的回答,“觉得应该这么做,所以这么行动。”
夏油杰脸上出现了费解的表情。
这下真把辅助监督难住了,她叹了口气:“所以说——以夏油特级这种凡事都要有意义的个性来说根本不可能理解吧?”
热带大花生日帽思考了片刻,手探进黑雾里,看身影似乎是抓了抓头发,然后她语气有些无奈:“……我真的很不擅长进行那种严肃或者是深刻的谈话,还是说这是你们东京校的共性?入校要大谈为什么成为咒术师本身就够奇怪了——十五岁的未成年人脑袋里面根本不适合塞那么严肃的东西吧。”
“夜蛾校长人还不错。”即便是知名辍学校友,夏油对夜蛾的印象倒算得上还行。
“……我没说夜蛾校长有问题,只是我的理念不太一样。”想了想,生日帽擦了擦廊道上的地板,就这样席地坐在了缘侧[1],她拍了拍右手边的地板,夏油杰犹豫了片刻,但也还是坐了下来,“总之——反正以后也要长久地相处,但不跟您说清楚的话,夏油特级肯定只会没完没了地进行那种没用的思考吧。”
恶灵姑且反抗了一句:“思考可不是没有用的东西。”
“有些人都把自己想成反社会了还在这说什么啊——在我看来夏油特级的问题就是思考太多了噢。”
“……喂。”
“习惯性地无视自己的真心,把正确与否和喜欢与否混在一起,然后崩溃。”黑棉球盘着腿,雾气中若隐若现的身影转过来面对了他,“您到底要不要听?”
夏油停下了反驳。
*
“功利点来说,只是想给杰脱敏噢,毕竟我的工作和以后的计划都要经常和世俗界打交道吧。”巫女难得直呼了夏油杰的名字,“我和您完全不一样,交换过记忆的话这点共识还是有的吧?”
黑棉球缩成一团,膝盖屈在自己身前,然后善子伸出了右手。
左手是幸的胳膊所以看上去还好,但右边属于善子本人的手看上去就像是没好好吃过饭的样子,因为被黑雾遮掩住了,所以夏油杰只能看向旁边窗户上真正属于巫女的身影。
和外显的模样不同,折射中的她瘦弱的身体上只套着一套灰蓝色的病号服,颈间则是刻着标号的项圈,乱糟糟的头发因为濡湿全都贴在了脸上和身体上,黄泉的腐蚀爬满了巫女的身体——简直就像是灵魂都被侵蚀了一般,她看上去瘦弱、阴沉且恐怖。
这也是他在幽婚当天看见的模样。
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