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妆太年轻,终是忍不住提出质疑。
唐绾妆桃花眼微眯,“燕姐,带鱼很美味,等我做出来你一尝便知。”
臭烘烘的臭刀鱼很美味?打死她也不会尝一口好吗?唐燕心里腹诽,不敢说出来,毕竟唐绾妆即将是他们一家的衣食父母。
想了想,唐燕语气更柔软,近乎央求,“妆娘,你雇人捞鱼,他们每天最多忙三个多时辰就挣到手二十文,你雇的人多就得多出工钱,万一带鱼做出来不好吃卖不掉,你就亏本了,你最多雇两个人就够了。”
唐绾妆不知道唐燕为什么对带鱼嫌弃如斯,她垂首反思,那四人早起晚睡,也值得拿二十文工钱。
见唐绾妆不吭声,唐大海以为她生气了,低声训斥妻子,“你懂什么?妆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管不顾唐燕脸色难看,唐大海笑容憨厚,“妆娘,唐燕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去找人手,你和伯伯早点回去休息。”
回来后,唐绾妆进厨房捞出汤底里的菌菇和捆扎的蹄髈,包了一半,留下一半告诉黄氏明天做菜吃掉,然后唐绾妆把两样汤底分别倒入放红料油和清料油的罐中,分别浸在装了井水的木桶中。
黄氏钻入被窝毫无睡意,“长平,妆娘说靠海吃海围塘养殖听着挺好,我越想越觉得有点悬,你说咱村靠海吃海能吃成?”
昏晦中,唐长平的脑海里浮现出来唐绾妆的身影,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写满自信坚定,好久,他叹口气,“我也不知道,那孩子是个善良又要强的,希望她能达成所愿。”
室内孤灯如豆,唐绾妆简单洗漱后慢吞吞地擦头发,梳理着明天要做的桩桩件件是否有什么疏漏,如同在心里备课似的。
擦干长发后,唐绾妆利落地盘绾了一个花苞头,见熟睡的唐绾雪披散着头发,也为她盘绾好。
“娘……”唐绾雪睡眼惺忪,咕哝着什么,翻了个身又熟睡过去。
唐绾妆唇角微弯,给唐绾雪掖掖被角,也钻进了温暖的被窝,沉然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唐绾妆被说话声惊醒,昏晦中,后窗打开一道缝隙,侍卫柴江半蹲在窗台上,嗓音压低。
“二小姐,我把那厮交给了靖王爷的首席谋士重楼先生,他一眼便认出那厮仅仅是二皇子的一个替身,还让我转告二小姐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九八,想开点儿。”
唐绾雪打了个呵欠,“姐姐来了,我吃好喝好的,有啥想不开的?行了,你们歇着吧!”说完,唐绾雪关上纱窗,插好窗栓,躺下睡去。
唐绾妆暗暗吁了口气,柴江真的把那个冒牌货交给了靖王爷,他和钱海应该没有被二皇子赫连璋收买,还好。
靖王府地牢,玉重楼专门过来看了看赫连璋的那个替身,那家伙该吃吃该睡睡,丝毫不觉得玷污了镇国候的女儿是犯了大事儿。
先前,玉重楼向赫连晔如实禀报此事,询问要不要把那家伙交给镇国候,赫连晔眸色沉沉,如千山暮霭,“不用,唐远川爱惜颜面胜过一切。”
出了地牢,玉重楼问邱管家,“王上晚膳吃了什么?”
邱管家一张老脸皱成了凄风苦雨中的菊花,“重楼先生,王上还是老样子,茶饭不思,只喝了两盅药酒。”
闻言,玉重楼俊雅的脸浮起无可奈何的笑,王上把他配制的药酒当饭了,府里的厨子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御厨,做出来的药膳可谓是色香味俱全,可是王上看都不看一眼,真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