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去临安。”
“那咱们顺路,不妨结伴而行。”
穆姑娘不置可否,又提起一事,“上次在太湖船上失事,后来我在岸边发现了一名女子,看打扮该是你身边的女弟子,可惜她受了箭伤,失血过多,我尽力施救,还是没能救回来。”
“是么?”他没有细问那个女人的名字长相,后事如何,这件事情似乎并没有在他心里划过痕迹,欧阳克语气怅然,“她们当时各自逃走,便是生死由命了!”
原来,他和那些女子们之间的关系如此浅薄淡漠,更像是交易,来来去去,也留不下甚么。既然这样,又何必会有惆怅之意呢?穆姑娘心中这样想着,到底也没有询问出口,而是伸手去摘了一片树叶,凑到唇边轻轻吹奏,曲调悠远绵长,恬淡温和。
欧阳克就立在一旁安静听着,后来问过才知,那夜在苏州荒山上,她被怪异的箫声所扰,也曾以树叶吹曲,算是间接救下了他。
这一路上,他们果然相伴同行,江南山河风光,人物景致皆与北方不同,欧阳克对着穆姑娘殷勤周到,关怀体贴。好在,一路上还算安稳。
好容易堪堪到了溧阳城内,街上喧哗热闹,商贩众多,穆姑娘见身旁的小小少年璟珩一路上心事重重,郁结于心,自然会分出几分心神留意着他,见他盯着旁边的糖葫芦摊看了几眼,走过去买了一串。
璟珩疑惑地看过来,穆姑娘微微笑道,“方才见你频频回顾,替你买下了。”
“多谢姊姊。”璟珩没有多解释,只是接过来咬了一口上面又圆又大的山楂。
穆姑娘一转头,就见欧阳克发怔似的看着自己,又听他说,“咱们先找个地方投宿吧。”
穆姑娘便也没再多问,点点头。
到了客店门口,守卫将他们拦住,一个穿着官服的官员走了出来,挥挥手说有位大人已经把这家店包了,让他们去别的地方。
欧阳克便问是哪位大人包下来的,那官员趾高气昂的让他们赶紧走人,听得他心头火起,将扇一展便要动手。
“算了,”穆姑娘挥袖轻阻,“何必跟他们争执呢,我们走吧。”
“哎,怎么又是你!”那位大人仔细看清楚她的长相容貌,自己往后一退,将手一招,“来人,把这个行刺大人的女刺客给我抓起来!”
侍卫差役闻声而动,根本不给人解释的机会,欧阳克冷哼一声,见他们如此蛮横无理,哪里肯容?几招就把他们打翻在地,个个哀嚎不已。
那位大人这下也是瑟瑟发抖,不敢再逞威风,这副前倨后恭的模样,还真是好笑。不过是一段小插曲,几人又换了地方投宿。
欧阳克夜里没甚么事可做,一个人在楼下喝酒。恰好见穆姑娘从外面进来,两人都是一怔,“穆姑娘,你出去了?”
穆姑娘颔首,“一个人喝酒?”
“是,穆姑娘能否赏光一起喝一杯?”
一个人喝酒总是孤单的,他邀请的很是真诚恳切。
穆姑娘坐在旁边,欧阳克又让老板添了一副碗筷,随意地问起她为何这么晚回来,得知她去了医馆,惊讶问她是哪里不舒服。
“我是去医馆替人问诊,忙得久了一些。”见他诧异,穆姑娘解释道,“我和璟珩还要继续赶路,但是盘缠不够了。”
“原来如此,其实姑娘不用这么辛苦 ,在下这里还有一些……”
“我不是这个意思,”穆姑娘轻声解释,“只是觉得,人活一世,生老病死,转瞬即逝,天灾,战乱,压迫,争夺,活着的时候便要经历种种苦难,不一而足。可惜寻常医术药方,疗效有限,我四处游历,醉心医道,便是希望能有些新的收获,如果能帮到更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