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步伐,一边回头朝他摆了摆手。
望着对方离去的身影,斯内普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和身边大多数同学们的选择不同,棠海没有等待国家分配的工作,而是留在了本校继续读研。工作日的课程并不少,除此之外还要承担一部分本科生的助教工作。直到周五晚上,她才有时间回到家里。
棠海是在收到邓布利多的来信不久后又收到小六的来信的。
深秋时节被北风吹落一地的枯叶仍在地面上挣扎着翻滚,刮擦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仿佛在痛诉心中的不甘,映着窗前桌上双手合拢抵在前额的沉默。
原本犹豫不决的心情像是突然有了做选择的依据,锁进深柜中的那把非法的门钥匙也在多年后重见天日。
第二次审判持续了整整一天,斯内普走出魔法部时面露疲态,饶是再坚定有毅力的人,也熬不住身体与精神上持续不断的多重重负。晚上还有马尔福家的宴会,说是为儿子庆祝生日,但斯内普知道,这不过是卢修斯为了掩人耳目寻找的借口。
他想以中了夺魂咒为由洗脱自己的罪名,除了花钱疏通人脉,还需要其他食死徒的佐证,而斯内普就是那个证人人选。有邓布利多的担保,他这个叛徒在一众罪犯之间显得极其扎眼。
伦敦的雨总是来得格外急切,仿佛多等待一秒都是对大地的不尊重。斯内普伸手去掏魔杖,却发现口袋里空空如也。
该死,他忘记魔杖在早上进魔法部时被服务台登记保管了。
大雨一直没有停,从傍晚下到深夜,连带着深秋的风都变得寒冷刺骨。从马尔福家出来,斯内普裹紧了长袍,从刚刚吃饭时他就感受到了身上不断生出的寒意,哪怕壁炉中的火焰在一旁清晰的劈啪作响,小腿的血液也几乎变得麻木。
卢修斯送他到门口,铂金色的长发似乎打了厚厚的发胶,在寒风中纹丝不动。作为身边所剩不多的朋友,斯内普选择帮他,哪怕知道这是带着交换意图的友谊,但对他来说,也至少是当下真实存在的。
在棠海离开后毫无联络的这四年里,他也不敢再奢望当初那纯粹不含一丝杂质的情感。
大雨滂沱,蜘蛛尾巷到处是污水横流,地面的砖块仿佛暗器般,一个不小心便会溅上一身泥渍。强忍着不适移形换影后的斯内普感到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脑袋晕乎乎的。好累,他深一脚浅一脚地朝记忆中家的方向走去。
站在家门口屋檐下的黑色人影让斯内普心里一紧,伸手悄悄握住了长袍下的魔杖。
帽兜被缓缓掀开,垂落下一头乌黑的长发,斯内普眯了眯眼睛,在看清对方那张熟悉的东方面孔时心脏猛地被攥紧,漆黑的瞳孔震动,仿佛巨石落入潭水,溅起圈圈涟漪。
是幻觉?
斯内普忍不住抬脚向她走去,一步,两步,直到停在对方面前。昏暗的灯光映得两人的影子伸长至远处的拐角,他使劲眨了眨眼。
不是幻觉。
是试探?
多年来极限游走在钢丝上的双面间谍经验告诉他,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毕竟他现在还未完全洗脱罪名,伪装成好友的模样前来套话,魔法部和食死徒两边谁都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漫长的寂静中,两双墨色的眸子时隔四年再次对视。
良久,斯内普哑着嗓子开了口,“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浑身的潮气和袍角已经干涸的泥渍无不暗示着对方已经在此等候许久。
“怎么来的?”斯内普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体力几近透支。
“门钥匙。”她的头发已长及前胸,柔顺地垂在肩头。斯内普的目光顺着她的肩膀缓缓下移至放在台阶上的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