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秦蓁蓁靠在窗边,仰头用脸去接檐下遮不住飞溅的凉。
最终垂下头,脖颈宛如没有力气瘫软一般。
难受的紧。
她猛地跪下伏地捂嘴,胃里如翻江倒海不得安宁,满手泥淖雨水,颊上是勒紧自己不要发出声响的红痕。痛,烧,热,她渴不住地疯狂想要嚎啕大哭一场,借着这场雨,浇灭她的怒,她的痛,她的恍惚和懦弱。但她好像哑了一般,又好像有一双凭空的手扼住了她的咽喉让她疼痛不止往后仰面,就在这露天之下。忽地狠命抓着眼,好似下一秒就能把那不知死活还在作弄的眼珠子抠出来。
忽地,她整个瘦弱的身躯如断电般静止了两秒,还是三秒,随后纷至沓来的记忆“boom”地好像承受不住爆炸了一般一下子涌进了脑海里,填充了那一块被她自己编排的空缺中。
……
这下顾砚是彻底震惊到失去表情管理,面上甚至挂了显而易见的愠怒之色,“她知道?她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她……你!你还是个母亲吗!”
席母眸中含泪,顺着面颊上隐约的沟壑缓淌进嘴角。
真苦涩啊。
她却笑,“母亲?呵,”声音极致冰冷,“顾二,你还记得吗,从那个雨夜你离开开始,你,”她侧眸而视,满是漠然,“最没有资格指责我。”
最后,她轻抚裙摆,拭去泪从容起身,那一瞬间,她似乎又变成了那位席家万众瞩目的席大小姐。
“顾少,烦请离开,恕不远送。”
……
秦蓁蓁跪在雨里,封存的零碎泼落。
席子衿的浅笑。
她跟着机械地扯了扯唇角。
席子衿的眼神。
心蓦地一疼。
好冷。
好冷。
她缓缓地动了动,企图抱住自己……
那眼神。
这雨。
好冷……
席子衿的沉默。
无尽的……沉默。
席子衿面向她,无声的默剧刹那间变成鲜活的现场直播——那是被她自己刻意遗忘的真相。
“秦蓁蓁,我真的很讨厌你。”
那个夏天,她挑遍了汴城所有豹子的手下,站在席子衿面前。
席子衿脸色苍白,笑得讽刺,“秦蓁蓁,你不会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吧。”
秦蓁蓁藏起溅了血的袖子,嗫嚅,“我不是,故意,来晚的。”
席子衿纳罕,似是觉得很可笑,却也是再挤不出嘲讽来。
眼神复杂,最终只是语气漠然,“不关你的事。”
秦蓁蓁执拗坚持,“我们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