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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只有真正热爱自然的人才适应得了这份工作。
班恩每天都过得很快乐。
即使没有迷路的游客需要他带领着走出森林,没有烦人的偷猎者需要他赶走,班恩也不会让自己闲下来。
他会用掌心捧起受伤的雏鸟,会把警示标识挂得很高很高,会在小屋的后院放上一盆水,安静等待着各式各样的动物光临他的家。
享受这样平淡又充实的日子直到退休,班恩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像这样,按部就班、波澜不惊地过去。
直到有一天,一个奇怪的女孩子闯进他的生活。
奇怪,指的是各种意义上的奇怪。
一个凭空出现在森林里的小女孩,蹲坐在树下,把自己缩成团子状。他一走近就用警惕如小鹿般的目光望着他,直勾勾的。她的头发让他联想起蒲公英稚嫩的绒毛。
又或许不只是头发。
光影照耀下,她的眉毛、睫毛、甚至脸上细腻的汗毛,都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白,面部血管清晰可见。
但班恩没有被她怪异的模样吓倒,因为她看起来不超过十岁。
“这里可不是玩过家家的地方,小家伙。”班恩喜欢蹲下来和孩子说话,让自己的目光和对方保持一条直线上,他温和地问道:“你的父母呢?”
与班恩温柔对应的是小姑娘尖锐的态度,没有给他好脸色,甚至恶劣地瞪了他一眼,“别提他们。”
那是一个没有色彩的小孩。
但似乎很有自己的个性。
于是班恩忍俊不禁地笑起来,“和父母闹矛盾了吗?”
“不用你管。”她目光没有焦距,眼睛和兔子的好像也没什么区别,虹膜下是一个包裹着血液的透明球体,稍微一戳就会破掉似的。
罕见,怪异,这些最能够让人感觉到恐惧。
班恩想上前牵起她。
“我带你去找你的父母。”
——这句话好像启动了她的应激开关,她开始吵闹,赖在地上拳打脚踢,捂着耳朵抗拒他的接近,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炸毛的猫。
“不用——不用——”
小姑娘失声尖叫起来,后背抵在树上退无可退,可她依旧疯狂地向后缩,“难道非要我说我被丢掉了你才满意吗?难道我要承认我的父母觉得我是个怪胎?我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直到被野兽叼走,吃掉,这就是我的结局,所有人都希望我这样——求求你别再管我了,离我远——”
背部在和树皮的摩擦下划脏衣服,甚至有擦伤的血迹渗透出来。
她似乎还想再说什么自暴自弃的话。
但班恩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因为他已经一把将处于崩溃状态中的小孩抱进怀中。
班恩的怀抱很温暖。
他身上有好闻的篝火味和草地的清香。
没有钳制住女孩的手腕,任由她发泄一般扑腾捶打着。女孩的力气很小,他没有感觉到痛。只是沉默地抱紧她。
……
终于,歇斯底里的女孩安静下来。
她不理解陌生人的善意,眨巴眨巴眼歪头瞧着他。
班恩伸出手,试着去摸她的头,她有些迟疑,但没有过分抗拒。
她把头埋在他的肩上。
……班恩一定是最上道的攻略对象了。
被鹿爸爸抱在怀里温柔安抚着的余鲤浑浑噩噩地想。
她这次扮演的是个得了白化病的小孩,但当时社会的文化程度不能给这种病一个明确的定义,人们认为她是怪胎。
走在哪里都会牵连起孩童的哭声,小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