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唬了一跳,“宁大人!”
“退下!”
宁修元怒气冲冲的脚步被孟同舟喝住,他僵硬着身体没动,怀着满腔的怒火气息极沉。
“退下。”孟同舟重复命令,微微沉下的眼睫泛着冷意。
场面僵持了一瞬,宁修元甩开手里抓住的帘子,朝着孟同舟拱了拱手甩身就走,丝毫不惧二人君臣之分。
对此,余仲反而松了一口气。宁大人跟皇上之间交情匪浅,皇上不说什么,必然没什么事。
只是不知为何,宁大人对里头那位成见颇深,自来就不是太对付,也就因着皇上才勉强态度好些。
余仲摇了摇头,抬脸便见一袭俏粉从眼前飞奔过去,与那威严的浓黑撞在一块儿,顷刻如胶似漆,连忙低下头退了出去。
半夏看着孟同舟额头上的包,着急得无从下手,“不知道你来了,我不是故意的……”
孟同舟并未在意,顺势扣住她伸过来的手一起进了寝殿,看到里头也是一地狼藉,将她低着的脸抬起来刮了刮,“发这么大脾气,可是人伺候得不够尽心?”
孟同舟说话时眸光往下一扫,几个收拾的小宫女霎时吓得浑身发抖,唯恐脑袋从脖子上飞了。
半夏想到系统告诉自己的那些事,又不好说明,只得拽了下他的掌心闷闷道:“是我大姨妈来了,自己惹烦自己而已。”
“大姨妈?你还有亲眷?”孟同舟心里寻思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半夏反应过来自己嘴快,只好尴尬地解释了一遍。
“又是哪里学来这些古古怪怪的说法。”孟同舟面露无奈,一边命人去取了汤婆子,将她两手都拢过来,触及她手上的温热,眉心略松,“看来御医署这些日子没吃白饭,用那药调养这些时候不似以前那么凉了。”
半夏对此心不在焉,只是看他关怀之意,想到这一世他的处境,心里就难受得要命,指尖不敢触碰他额头的红肿,便在他清俊的轮廓上流连不去。
这人的眉眼甚至名字都没有变过,就是她的孟同舟,又怎么会是外面传言的暴君呢?他该是吟风弄月逍遥自在,却总要落个孤寡凄惨的下场。
一想到这里,半夏心里就沉甸甸的像被石头压住了,心情哪里能好得起来,见宫女要把地上砸烂的兰花收拾走,回过神来连忙叫住。
抖抖兰花上的碎土,半夏在心里喊了几声,听到系统还有回应,略松了口气,打算重新填回去了事。
“砸了就砸了,又巴巴地弄它做什么。”孟同舟随后扯过一边的毛毯垫在她光着的脚下,见她手上蹭的泥拉过来擦了擦,自己却满不在意地接手过去,用帕子把花根包着暂且放在茶杯里,命人去取新的花盆。
半夏知道这兰花是他移栽的,碍于不可言说的原因,嗫嚅着有些理亏:“我气极了,逮着什么砸什么……不知道还能不能养活……”她听系统说的那些没有一样是好的,又想起经历过这么多都是如此,不免有些气愤,那一刻是真想连盆带系统一起毁灭算了。
孟同舟看她盯着花的样子,以为她是真在意这盆花,心里头不觉有点胀胀的,像有什么东西充盈起来,眉心也舒展开来,“园子里还有很多,回头再移栽一些过来就是。”
“那怎么一样。”
孟同舟听来只当她在意自己的心意,抓着她莹白的指尖低首碰了碰。
小宫女端药将进门,打断了二人之间的气氛,转瞬被余仲赶上来斥退,把药端给孟同舟便又赶忙退下。
刚熬出来的汤药还有些烫,孟同舟一匙一匙舀着晾得正好入口才举至半夏唇边。
浓厚的苦味一下子扑鼻而来,半夏看着那黑乎乎的一碗实在有些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