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啊,我会防备着别人的。”他开心地把信封塞进余照的书包,“拿着吧,我还欠你很多呢,以后每个月的工资都给你。”
余照叹了口气,这个钱她肯定不会动的,盛寻的钱挣得不容易。
自己这段时间写了五篇小说,为了迎合现在的风向,她还特意分了青春疼痛型和玛丽苏型,这样就可以分类别投稿不同的杂志了,她算了一下,只要有一篇被采用,就可以有最低560块的收入。
到了中转站,在车站外的面馆慢吞吞吃清汤面,因为速度慢,熬走了好几批邻桌。
最终在正午坐上了开往锦绣的长途火车。
明天下午一点,她就能去盛寻本该长大的地方瞧瞧了。
瞧着对面是中年夫妻,她不想跟别人交流,就戴上自己冲锋衣的帽子,今天还戴了口罩,整个人只有眼睛露在外面,戴上耳机边看窗外边听歌。
窗外是枯黄的晚秋,一片寂寥,在火车的轰隆声里,农田与破败的小房子在眼前飞速后退,她眼神清明,不由自主地陷进关于小猫的回忆里。
很难说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小猫。
高一的结尾,是大家嘴里“有史以来最热的夏天”,学校夏天拔草,冬天清雪,全都是学生的活儿,到了余照的三十代,据说这些活儿都变成家长的了,永远是同一批人在为学校出力。
所以那天,被安排在小树林里拔草的五班和六班的男生在干完活儿后,有人带头泼水,高中男生拿什么打闹都不稀奇,很快他们就不满足于用水瓶在瓶盖上扎孔滋水,而是疯跑回班级拿上武器,不是盆就是桶,疯玩起来。
女生最开始是没参与的,很多都是被殃及池鱼后加入了泼水的战斗。
夏季校服不厚实,女生的衣服被浇湿了就会透出里面内衣的颜色来,这场泼水的打闹逐渐变了味,从男生混战变成了起哄使坏挑泼水的对象,而顾江帆就成了男生都想泼的对象,余照只能把顾江帆护在身后,尽力去挡着,她太碍眼了,几个起哄的人商量着干脆把她先弄下场,对待余照自然不会像对待顾江帆一样有怜香惜玉的心理,带着一点报复心,六班的男生把自己手里剩下的半桶水都泼了过来。
余照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本该将她当头浇透的水没有落在她身上,只有一小部分没有被眼前那个人挡住,溅到了她的手臂,那是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小猫。
在树林摇摇晃晃的斑驳树影里,他们对视时,余照觉得时间好像在那一秒暂停了脚步,她无法形容的那一秒,盛寻的眼神永远定格在她的记忆里,过多少年也不会黯淡消散,她回忆起来就会觉得内心滚烫,那是她第一次觉得,宿命是真实存在的。
避无可避。
它不断叫嚣着,不断大声喊着:你认不出来吗余照!这就是你命中注定的爱人啊。
她心里酸涩得厉害,为自己整整一年没怎么关注过盛寻觉得愧疚,盛寻实在是太透明了,他好像总是独来独往,除了偶尔会跟盛庭竹说几句话,几乎见不到他跟谁讲话,他是安静又沉默寡言的。
他并不合群,班级的男生玩什么都不带他,经常在他座位后面的空地上打闹,他充耳不闻,而同桌王梓却会回头笑着骂,偶尔误伤到他是连句道歉也没有的。
班级里的歧视链总是那么奇怪,你阳光开朗但是家境不好,会有嘻嘻哈哈的玩伴;你学习成绩好,但是家境不好,也会被接纳;可你唯唯诺诺,受了欺负也一声不吭,还特别穷,一年四季就几件衣服换着穿,那就是最底层了。
高中生也是有攀比心理的,时间久了一目了然。
最开始无视他的人是一个,很快变成了三五个,然后这种氛围